只不过,裴铮的想法是异于常人的。
他知晓画像上的人是玖玖的母亲。
却并不知道在自己醒过来之后见到的女人便是画像上的人。
他一直认为那是两个人。
只不过长得很相似,甚至还替她们的相似找到了借口,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更加荒唐的想着,他是不是因为久久找寻不到人,而找到的替代。
不然裴铮根本没法解释,为何玖玖对她的称呼会是那么的怪异。
岑大夫得知事情来龙去脉之后,只能硬着头皮只是感慨一句造化弄人,他着实没有想到,世子爷的想象力竟然会那么丰富。
屋子里安静极了,岑大夫许久都没有说话,因为他觉着,这会儿不管说什么,都不管用。
裴铮时不时的抬起头看向岑大夫,一共看了三次,那眼神实在是太过直白,惹得岑大夫按耐不住的开了口,“世子,您若是有什么话要问,您就只管开口,老夫一定知无不言。”
裴铮抿着唇,原本是不想问的,但实在是没忍住,“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可是真的?”
“那女人,当真是玖玖的母亲?是我的妻子?”裴铮的问题接二连三的出现。
岑大夫却不知道要怎么和裴铮解释,裴铮如今的心思,简单直白又好懂。
在他的心目当中,他孩子的母亲,自然是自己的妻子。
可他们的情况却是那么的不一样。
朝朝是玖玖的母亲,却不是裴铮的妻子。
“老夫可以很肯定的告诉您,柳姑娘的确是小少爷的母亲。”岑大夫说的笃定。
但后半句,却没有解释。
“只要其他的事情,老夫其实也不是特别的清楚。”岑大夫并没有托大,说到底他就是一个大夫,对于主家的事情,哪能一清二楚?
“是吗?”裴铮的脸色有些不太好,他想起今日自己的种种行为,只想挖个地洞把自己给埋进去。
那说的都是什么话?
最让裴铮觉得难堪的是,他竟然当着柳朝朝的面,说自己有多么的在意玖玖的母亲。
让她不要有非分之想。
裴铮这会儿知道事情的真相,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心说这些都是什么事儿?
但裴铮又想起朝朝的反应,她应当是知道的。
自己失忆了,可她没有失忆。
所以她是知道的吧?
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肯说出口?
这认知让裴铮的心情变得不悦起来,但他也不想就这么给朝朝定罪,“所以,她自己也是知道的吗?”
岑大夫没有说话,无声的默认了。
这让裴铮的心里愈发不是滋味,明明知道,却什么都不说?
为什么?
裴铮又想起福财说过的那些话,自己和玖玖的母亲,因为有了一些矛盾,所以才没有住在一起。
但是裴铮却不知道这个矛盾是什么。
“她…是生我的气吗?”裴铮不耻下问。
但关于朝朝和裴铮的事情,没有人有资格置喙。
“世子,有些事情说起来实在是太过于复杂,您和柳姑娘之间的事情,从来都不是外人能够左右的。”岑大夫说的很中肯,并没有添油加醋。
他们之间的事情也只能让他们自己来解决,也不是没有人劝过,这不都无功而返了吗?
“……”裴铮他看着岑大夫,许久不曾言语。
岑大夫见他脸色不怎么好,本着医者父母心,又给裴铮开了不少的安神药。
“世子,您如今身子骨有些不好,切忌多思多虑,要好好的养伤,养好身子才是。”
裴铮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冲着岑大夫随意的挥了挥手,让他先行离开。
岑大夫没有多话,提着药箱就这么走了。
屋子里的人都已经走了,裴铮却陷入了沉思当中。
这事情给他的冲击实在是太大太大了,他根本就没有想到事情竟会是这样的发展。
他坐在桌前,想起今日种种,只觉得可笑至极。
他很想去找柳朝朝,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但还没来得及行动,自尊便又压垮了他。
才刚刚撂下过狠话,若是这个时候就去找她,岂不是显得自己很上赶着?
失忆的裴世子完全不知道自己没有失忆之前是什么模样,如今还能想到丢不丢面子。
他这会儿可谓是坐卧难安,总会时不时的想起今天的事情,想着自己给朝朝撂下的狠话。
想着朝朝那哭泣的模样。
又想着朝朝那全然无畏的神情,无论是哪一种,都让裴铮的心情变得不善。
他从未想过,竟然会被一个人影响成这样。
在裴铮自己和自己较劲的时候,朝朝靠在软榻上头假寐,她虽然累极了,但在陌生的地方,却是根本就睡不着的。
何况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