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都模样讨喜起来。
这说的也不知是老母鸡还是仙丹。
“胡说八道,我们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吃你们家的鸡?”李四反唇相讥,“我们家又不是吃不起鸡。”
“你才胡说,你们家一共有十只鸡,吃了一只,怎么可能还有十只?”
两人一人一句,就在公堂之上吵了起来,说的都是一些鸡零狗碎的内容,裴铮却听得认真,这让凉州的百姓们心生好感,他们想,他们的刺史大人果然是平易近人的。
但他们都不知道裴铮为何会这般。
裴铮的态度如常,纯粹是因为他想起了在东水乡的日子。
他和朝朝也曾经养过鸡,朝朝曾攒钱买下十几个鸡蛋,问邻居借来母鸡孵蛋。
朝朝当时很忙,白日里要去帮人家做活,还要回来喂鸡。
裴铮在家中养伤,宛如一个废人,于是便自告奋勇的喂鸡,但裴铮并不会,他每一次喂鸡的时候,那母鸡总是会乱跑。
裴铮被唬了一跳,因为他发现那母鸡竟然飞起来了!
他瞪大眼睛,只觉得非常疑惑,因为裴铮昔日只见过餐桌上的。
朝朝对此并不在意,可裴铮却因为不会喂鸡,又被人指指点点,二十一天之后,小鸡终于孵出来了,裴铮就从喂母鸡,变成了喂小鸡。
他彼时虽然前尘往事尽忘,但学东西很快,伤好之后,成日里就带着那几只小鸡去山上遛弯,和朝朝一块儿,将那几只小鸡一点一点的养大。
裴铮从前,是很少回忆起这些具有烟火气息的事情,但听着村民们的一些话,有些被遗忘的曾经,就这么突兀的想起来。
裴铮的心里,其实是高兴的。
他想拥有多一点关于朝朝的回忆。
即便府衙中的所有人都因为两个大男人的吵吵闹闹而觉得厌烦,裴铮也不甚在意,他只是在想那时候朝朝是什么样的表情。
她那个时候,是高兴的。
无论他做出多少匪夷所思的事情,朝朝都包容着他的。
裴铮想着想着,便开始假公济私起来,从一旁抽出纸张,画起小像来,他记起了这些回忆,便不由分说的记录下来。
还有一件事情,裴铮没有告诉任何人,他的记忆出现了混乱,对于从前的事情,他还记得,却已经记不清楚时间。
裴铮从不会因为头疼去看大夫,却因为记忆混乱而去看国大夫,大夫仔细询问过后告诉裴铮,他是因为头疾和没有休息好的缘故。
只要他好好的治疗头疾,记忆混乱这件事便可以不药而愈。
裴铮听说之后。
仔仔细细的思考了许久,最终还是拒绝,记住他们彼此的回忆和偶尔能看见朝朝相比,他宁愿选择可以偶尔看见朝朝。
记忆只是混乱,又不会消失。
裴铮堂而皇之的在公堂之上画朝朝的小像,师爷的案桌比他的要低上许多,福财是小厮,一直都在后院伺候,于是整个公堂之上,谁都没有发现裴铮在做什么。
而底下跪着的张三和李四,瞧见刺史大人这般的认真,一个面露喜色,一个愁眉苦脸。
最终,这场官司以李四赔偿张三两只母鸡而告终,而裴铮又被百姓们夸赞了一回,他只是客客气气的让人先回家。
下一场官司,就是因为邻里之间争夺一口井水而导致的……
一上午的时间,就这么悄悄的过去,裴铮在退堂之后,将桌上的那些东西全部收拾完带去后院,坐在书房里面,一点一点的整理起来。
他才整理完画像,郡守和师爷就在外头求见裴铮。
裴铮命人进屋,尚不等他行礼,便开门见山的问,“如今定居凉州的商人可有增加?”
“回大人,政策已经下发,感兴趣的人很多,但因为这条件实在苛刻,能达成要求的人实在不多。”郡守愁眉苦脸,他翻了翻卷宗,飞快的回答道,并且说了另一个情况,“能达到条件的商人,像是不打算在凉州定居,都是观望居多。”
“下官斗胆问一句,不知大人可否考虑,放宽一些条件?”
郡守说的这些事情,裴铮早就有所考虑,他定下的条件的确是苛刻,但这条款是不能放宽的,“因为这政策,想要招揽的便是一些人品俱佳的商人,若是心术不正,恐日后会后患无穷。”
商人地位不高,商人之子若是想要科举,那是绝无可能。
裴铮便走访调查,请陛下下旨,实行地方政策,从不经商五代方可科举的政策,改为三代。
五代太过遥远,变数太多,根本就看不见希望。
若是三代,尚且还有一些曙光。
但富商多数都家境殷实,家中子嗣若能参加科考,若有幸高中,为官却心术不正,实施行贿政策,祸害的还是一方百姓。
所以,裴铮要求的是祖上均是清明之人,家族均无作奸犯科之徒。
这本是极诱人的条件,可雍州实在太过偏僻。
旁人心有顾虑,实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