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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朝,你听我解释,这件事情当真不是你想的那样。”裴铮轻声和朝朝解释起来,说起母亲的态度和自己的打算。
朝朝听得分明,却比先前更加的沉默。
“朝朝,你是否能够理解我的苦心?”
朝朝听到裴铮的话,却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回应,她问自己能不能够理解,朝朝想,她应该是不能理解的。
如果能够理解,为什么会难过呢?
朝朝摇摇头,她拒绝思考。
然后,裴铮就和她说了许多话,说了许多关于他的打算,也说了很多他的安排。
裴铮生来骄傲,从未和人解释过什么,而朝朝是第一个,让他将自己心思和盘托出的人,他的想法,他的打算,他的所作所为,毫无保留。
“待你平安生下孩子之后,我会将他记在正妻的名下,给他一个嫡子的身份。”裴铮的话非常的理智,可在朝朝听来,却非常的残忍。
她呆呆的看着裴铮,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到蛛丝马迹,来证明他说的不是真的。
只可惜没有。
朝朝知道裴铮是认真的,他是真的那么想。
并且觉得这样才是最好的安排。
朝朝看着裴铮,很想问他一句,若这个孩子生下来之后,会叫自己什么,但她却没有问,因为朝朝已经预想到了答案。
镇南侯府也不是没有庶子庶女存在的,他们见到自己的生母,也只能叫一句姨娘。
妾室生下的孩子是主子,可妾室本身并不是。
从前唏嘘的事情,如今全部都应验到自己的身上。
她从没有过一刻像现在这样的悲哀,也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的清楚。
妻和妾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差别。
她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子,不能叫自己娘亲,要喊另一个人为母亲,他会承欢于另一个女人的膝下。
他们一家三口在一块儿,和睦相处,温馨非常。
而自己就是一个局外人。
甚至见到那个孩子还要行礼,也许他会认自己这个生母,也许不会。
也许他还会厌恶,为何自己有一个身为妾室的生母。
朝朝直到此时此刻方才意识到,身为妾室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放弃了什么?
而又坚持了什么?
如今又能够得到什么?
朝朝只觉得心很疼很疼,但却连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她望着眼前的男人,唯余陌生。
她听到裴铮告诉她,这是最好的办法。
朝朝其实是知道的,妾室的孩子可以记在正妻的名下,便是嫡出,她以往担心的事情从根本上得到了解决,她再也不需要担心孩子会因为庶出而艰难。
只是她为什么会这般难过?
朝朝甚至都有些站不稳,她扶着桌子不住的后退,裴铮见状立马去扶她,“朝朝。”
可朝朝还是拒绝,她拒绝裴铮近身,同样也拒绝裴铮的搀扶,躲开了裴铮的手。
接二连三的被拒绝,裴铮的表情多了些幽怨,他看着朝朝,似有些不明白,“朝朝?”
朝朝的脑子里乱极了,完全不知道自己这会儿还能做什么,甚至连眼泪都没有掉一滴,她可以清楚分明的听到裴铮说的话。
一句一句的为她好。
朝朝都明白,也都懂。
可明白不代表她不会难过,明白也不代表她不会伤心。
腹中传来一阵阵的刺痛,她低着头看向肚子,孩子此时已经五个月大,再过不就他就会出生。
朝朝每天都期待着孩子的胎动,期望着可以感受到孩子的存在,只可惜从未如愿。
今天是意外之喜,可惊喜过后却得知了这般噩耗。
朝朝已不知道自己要如何才能高兴。
她只觉得肚子越来越疼,她的双手死死的扶在桌子上,指骨因用力而渐渐泛白,额上落下了豆大的汗珠。
裴铮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朝朝的身上,自然发现了端倪,这会儿也顾不得朝朝的拒绝着急的问道,“朝朝,你怎么了?”
裴铮没等朝朝拒绝,便紧张的扶住了她,朝朝已然没有力气去拒绝,她靠在裴铮的怀里,被他紧紧的搂着,明明是很温暖的怀抱,但她却觉得冷,这股寒气从地上涌起,冷到了她的心里。
雪白的衣裙上染上了点点血迹,裴铮抱着朝朝轻手轻脚的放到床上,头也没回的朝外头吼着让福财去找大夫。
福财听到动静忙不迭的朝外头跑去,外头的动静消失了,朝朝的心也空荡荡的,她呆呆的看着衣裙上的血迹,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夫还没有过来,裴铮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安抚朝朝,他看着她欲言又止。
朝朝也看着裴铮,却只是沉默。
屋子里的气氛压抑极了,他二人对视,谁都没有要说话的欲望。
最终还是大夫的到来打破了僵持,把脉的时候只觉得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