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秋秋的未婚夫,那位周小公子,不同意这门婚事,觉得这是包办婚姻。他甚至喊出了誓死不从的口号来,十天前就收拾东西,偷偷离家去东洋了。”
“偷偷?”陈昭有些鄙夷的问道,“去东洋的船票,最次等的都得好几百大洋一张,他哪儿来的钱?”
饶是薛太太愁容满面,也忍不住为陈昭的促狭笑了笑:“正是这个道理,若说他周子恒是偷跑,我是不信的,后头必然有人帮他。只是我现在还不知道那帮他的人,到底是谁,而周家人对这门亲事,对我们秋秋,又是个什么样的看法。”
周子恒?
陈昭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觉得这个名字莫名熟悉。
其实薛辞秋那个名字,她已经觉得耳熟了,如今两个名字一起出现,就更让她莫名在意。只是实在是想不清楚,自己在何处见过这两个名字。
陈昭想起从前自己看的小说,心往下沉了沉。
不会吧!不会那么倒霉,穿到这战火纷飞的年代里头,还好死不死是穿书吧!
不过眼下,还是薛太太这边更重要。
陈昭沉吟片刻后,试探着说道:“这也不难,您和薛总长手里想必有信得过的人手,苏城到南江也算不上很远,派两个人实地打听就好了。”
薛太太却还是发愁:“我自然也想过此法,但是周家人……”
她停顿了片刻,才继续说道:“周家人是,是做刑事侦查的,警惕性都很强,我怕派过去调查打听的人,反而被他们套了话。”
陈昭了然的笑了笑:“这就是薛太太您当局者迷了,若是直接找周家人打听,自然容易打草惊蛇,可周家不是有下人吗?那些扫地的做饭的洗衣服的,来回出门的采买的,难不成也有这样的警惕心?只要下得起水磨工夫,再加上钱财开路,此事应该有成功的机会。”
薛太太想了想,觉得此法倒是可行,她自己真是关心则乱了。
解决了这件迫在眉睫的大事,薛太太的神色放松了好些,嗓音都带着几丝轻快:“不论周家是如何看的,这门婚事我们是不打算结了,只是我薛家金尊玉贵,千娇白宠养大的姑娘,容不得他人有丝毫的轻视怠慢。我们秋秋日后自会有良人相配,可周家如此行事,也得叫他们付出代价来,才知道世人不是都可欺辱的。”
这话里头的底气笃定,叫陈昭警了警神,暗自提醒自己,对面这位可是苏城总长夫人,不可随意处之。
薛太太不知陈昭的想法,还兀自说道:“说来还要感谢陈小姐,若不是你昨天吓唬了秋秋一通,我现在应该发愁该怎么跟她说呢,如今可倒好了,她自己哭着闹着不嫁了。我这边再拖几日,等到事实弄个清楚明白,就好随意寻个由头,告诉她亲事退了。”
听到这里,陈昭沉重的心情也放松了些,总归阴差阳错,叫薛辞秋小姑娘逃过一劫。
“薛小姐才十六岁,年轻着呢,不必急着嫁人。我从前听一个普鲁士国的洋人说过,女孩子最好是二十岁再嫁人,二十二三岁生孩子,那样对母亲的身体好。”
薛太太起了兴致,问道:“洋人还有这个说法?咱们夏国女子十五岁及笄后就能嫁人了,现在虽然是新政府了,但是拖到二十岁还不成亲的也不多。”
陈昭点点头,趁机科普:“据说是因为女子年龄小的时候,身体发育不完全,若是结婚生子,骨盆太小不好打开,极容易难产。”
薛太太闻言失了神,好大一会儿才怅然道:“原来,原来是这个缘故!我姐姐她当年就是难产,那时候她才十六岁,正值新婚呢,却撒手而去,一尸两命,叫我们一家人……”
她说着红了眼圈,至今还在为姐姐当年的离去难过。
如今看来,那不是天灾也不是人祸,居然是因为愚昧无知,才导致了那样的惨剧。
“我姐夫他,他和姐姐是青梅竹马,两人感情十分深厚,直到现在二十多年了,还一直耿耿于怀,觉得是他没有照顾好我姐姐。”薛太太低声叹气,口中絮叨着,“刚满四十岁的人,头发已经全白了,从前也是个爱玩爱闹的性子啊,如今日日在旧书堆里窝着,半个月都不出门的一次的。”
薛太太重重的吐了口气:“我得去洋人开的医院里头好好问问,到底是不是这样,若是真的,姐夫也该走出自责,好好做他的青山先生!而父亲和母亲,也不必为了姐姐和姐夫的往事,这么大把年纪还忧心不已,没个安生。”
她越说越激动,放下一叠外币,起身道:“陈小姐,此次多谢你了,明儿晚上你来家中吃饭,我们再好生说话。”
说完,没等陈昭回话,她就哒哒哒的下楼去了。
陈昭现在也没有回话的精力,青山先生!薛辞秋!周子恒!薛总长薛云亭!
这几个人名串联在一起,她终于想起在哪里出现过了,居然还真的穿书了!
这是她加班前拿来打发时间的一本网络小说,写的是一对留学归来的恋人,努力冲破家庭封锁,联手对抗包办婚姻,最后成功携手,但是又双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