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从前那个教他做饭的姐姐,又看着身边这位气度沉静的姑娘,一时间觉得二人似乎重合在了一处。可她们俩,分明又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从长相身材,到气质谈吐绝不会叫人认错啊。
陈昭不知道他内心的迷茫困惑,只是耐心的等着,凭借她对陈安的了解,这人会答应下来的。
果不其然,在两人走到大杂院的巷子口时,陈安低声道:“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帮衬到陈小姐,但是如果您觉得可以,那么以后我就认下您这个姐姐了。”
“我笨,没读过书也不认识字,只会凭着一把子力气讨饭吃,如不是有五爷照拂着,怕是早就不成了。但是您放心,只要我认下您这个姐姐,日后就会把您当做亲姐姐一样看待,咱们姐弟两个齐心协力,一定能过上太太平平的好日子。”
陈昭笑了,重重的点头道:“就是这个道理,只要我们齐心协力的过日子,日后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映着天边的最后一抹余晖,两人笑得如出一辙的傻气,却又格外欢快。
机遇
转眼间,陈昭已经在西餐厅工作十天了,她也在张姐和店里其他员工的介绍下,在附近寻摸到了个小院子。
说是小院子,统共确实也只有三间正房,两间厢房,外加一个堆放柴火杂物的小棚子。
院中立着一颗怀抱粗的枣树,靠着院墙的地方,许是前任租户收拾出来的,有一个半米宽四米长的小菜圃,里面还零星能见到几颗葱。枣树底下,是一张青石板小桌子,旁边围放着几个同样材质的圆墩子,供主人家小憩用的。
房东看在张姐的面子上,并未多要房租,可一个月陈昭也得付三块大洋,外加一百新币,价格不低。
不过也有几个好处,离西餐厅很近,走路三分钟就能到,附近住的都是殷实人家,环境看着也都安全干净,往出一拐,又是个自发聚集的小菜市场,买东西也方便。最难得的是,屋角还有一口水井,平日里洗衣做饭就不用大老远去打水了。
所以纵然陈安觉得这价格太贵,陈昭还是预支了半个月的工钱,把这房子租了下来。
三间正房,她住了东边,陈安住了西边,中间那间就布置成了客厅。至于两间厢房,一间是厨房,另外一间暂时做杂物间,倒是刚刚好合适。
搬新家要置办的物件儿不少,陈昭现在虽然算是能赚钱的了,可手里支的半个月薪水,外加这些天打赏收到的大洋外钞,几乎都花了个一干二净,不过换来的效果也斐然。
姐弟俩都换了新棉花做的被褥,暖和轻便,还各做了两身新衣裳。陈昭的选了长袖旗袍,素雅端庄;而陈安的如早前她许诺的那般,做了一套立领的西式衣裳,外加一套陈安常穿的束腿服。
厨房里头的各色调味品,外加米面粮油,也都备足了一个月的量,还有各种生活上用得到的锅碗瓢盆,桌椅板凳等等,一应都采买了新的。这些东西一一搬进来,原本空荡荡的小院子,顿时便有了几分家的感觉,再一开火做饭,连烟火气都足足的了。
如此一来,不说陈昭觉得舒服,连肉疼的陈安都觉着,这样或许才是姐姐说的好日子的过法。
时间倏忽就是两月,陈昭一直在西餐厅里弹琴,如今已经彻底站稳脚跟了。如今每个月薪水加上小费,她能到手近一百块大洋,刨去生活费和房租等日常开支,还能落下一半,陈昭却不是很满足。
这五十块大洋看着多,可真到用着的时候,可就不起眼了。
别的不说,单是她所在的这个苏城到南江市的火车票,二等车厢的都要二十块大洋一张,就这还不一定能买得到。
再加上苏城有原主的家人在,虽然如今还没有找过来,可日久天长,那群吸血吸惯了的所谓家人若是知道她没死,还不一定能做出什么事情来,所以陈昭一直想着要离开苏城。
还有陈安,虽然这两个月来,她知道陈安并不是跟着那个五爷做烧杀劫掠的事情,但也免不了跟人动棍棒打架,时常浑身青紫的回来。
陈昭认了这个弟弟,而陈安确实也掏心掏肺的对她,见这个便宜弟弟如此,心中哪里有不心疼的,就想带着弟弟一起走,离了这个苏城,重新给他找份安稳些的活路。
而陈昭在西餐厅里,也能看到各式各样的报纸,听到客人们的谈话。她知道虽然苏城还算太平,但是夏国如今却狼烟四起,风雨欲来,很快就要乱起来了,到那时候估计只有南江市那些外国人住的租界,还能稍微安全些。
如此一来,赚钱就是刻不容缓的事情,单靠现在的固定薪水和小费,离着陈昭的计划而言,可就差点太远了。
这一日,陈昭例行在西餐厅工作,休息的间隙里,张姐却身姿袅娜的走了过来:“昭昭,你跟我来三楼,有事情想跟你商量。”
陈昭有些莫名,但看张姐神色缓和,觉得恐怕不是什么坏事,便跟着她去了楼上谈话。
果然是件好事,张姐数了几个常到店里光顾的客人,含笑道:“他们几人家中都有姊妹或者女儿,见你钢琴弹得好,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