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不见,叶峥对他们也甚是想念,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二月底三月初的时候,大通镖局商队如期来到,果然一同下车的还有周、谢、闵三人,周纪明不仅自己来了,还带了儿子周子善一同来。
叶峥协夫带子在门楼前迎接。
闵良骏率先跳下车厢伸了伸胳膊:“这一路可把我累得够呛,叶弟,若是雁云州没你描述得这般美景,我可要为我差点颠成两半的屁股讨回公道啊!”
接着探出头来的周纪明,他已经学着谢元德的样子蓄起了文化须,吐槽道:“刚才在车上也不知是谁盯着路边的花花草草看个不停,说雁云气候温暖,连花都开得比京城早些。”
最后是谢元德,他揉着腰背叹息:“岁月不饶人啊,你们年轻人还有功夫斗嘴,我可是没这力气了。”
叶峥是真心高兴:“三位兄长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快随我回府休息休息。”
周子善已经是个高挑少年了,长得很像周纪明,脸型端方,板正有礼,对叶峥和云清行礼道:“叶伯伯,云叔叔,小侄这厢有礼了。”
叶峥忙让周子善不用多礼,大家都是自己人。
又让安儿然儿叫人。
安儿然儿乖乖叫了:“谢伯伯、周伯伯、闵伯伯。”
又叫周子善:“周哥哥。”
周子善还记得这两个颜值超高的弟弟,那一年周子善还是8岁的小少年,见惯了灰扑扑的同窗,乍然见到来家拜年的这两个打扮得雪团仙童一样的弟弟,难免生出自惭形秽之心,不过随着年龄增长,家里条件又一年年好起来,周子善现在再见到这两个仙童弟弟,自惭形秽的想法是没了,心中只有亲近喜爱之情了。
周子善一拱手:“安弟弟好,然弟弟好,多年不见,弟弟们都长高了,样貌还是这般出众。”
安儿和然儿也记得这个拜过年的小哥哥,说:“周哥哥也高了。”
也伶俐了,从躲在母亲背后口齿有点木讷的小少年,变成彬彬有礼的少年了。
孩子们都是很天真的,自然就凑到一块说起话来。
闵良骏甩着胳膊:“大家,我提议咱们不要站在城门口说话了,先去叶弟家歇歇脚吧,不怕叶弟你笑话,我从京城一路到这里,中途就洗了一次澡,我都觉得身上有味儿了。”
其他两位不由笑起来,他们也觉得自己身上味儿了。
叶峥知道跟着镖师们上路不比当初跟着雁云郡王车驾一路游山玩水似的过来,商队行路都是日夜兼程很辛苦的。
三位兄长都不约而同面有疲色。
忙邀他们上了自家的马车:“闵兄说得对,说话不急这一会子,家里头热水热饭上房都备下了,阿兄们请上车,等歇息过精神来再说。”
云清说他先带孩子们回去报信,周子善和安儿然儿们坐一起。
叶峥点点头,和谢周闵上了同一辆马车。
路上,闵良骏仔细打量了叶峥一番,感慨:“来前我还和谢兄周兄打赌,说你来了南地蛮荒,头两年定然糟了磋磨,说不定这花容月貌都被辣手摧花了,但你怎么除了看起来比京城那会结实了些,其余一概没变呢,南边这火热的大太阳也没把你晒黑一点?”
叶峥故作自怜一摸脸:“要等太阳晒黑我,那你可要失望了,也不防告诉你,从前我在溪山村插秧的时候,那样火辣辣毒日头也没晒黑我一星半点,现在高低是当了官,总不会比下地插秧那会晒得更厉害了。”
周纪明和谢元德皆是哈哈笑:“叶弟/小叶还是这般自恋,和京中时一样。”
车内气氛融洽,大家都很高兴,这份友谊并没有随着时间和距离而褪色,几人一碰头,不需要丝毫预热,又找回来从前的氛围。
马车嘚儿嘚儿在城中行走,三人都好奇看向城里这宽敞的大马路,井然有序的行人,还有那著名的地标建筑物水塔,眼中闪过种种异光,但马车显然并不是谈话的好场合,而且三言两语显然解释不清,于是暂且按捺住不问,只睁大眼去看。
到了知州府,果然各色都已备得齐齐的,叶峥也知道三位兄长一路劳累了,并没有弄了那大阵仗,只是弄了点不腻人好消化的食物让三人吃了,接着令他们快速沐浴过后,就送入准备好的房间。
三人对这样安排显然是十分满意,叶弟果然体贴人,用那消除疲惫的薰衣草香皂从头到脚洗涮过后,倒在床上没一会儿,帐中就响起了鼾声。
这一觉直睡到第二天清晨。
周纪明是被清脆的鸟鸣声叫醒的,屋外不仅有啾啾鸟鸣,还有孩子们跑跳发出的咯咯笑声,空气里是草木和鲜花的清香,周纪明不由脸上先挂上露出一抹微笑,起身推开房门,只觉温度适宜,传来的风都带着阵阵暖香。
京城里这个时候正是春寒料峭,时不时还会下场雪,雁云州却已经草木芬芳遍地鲜花,叶弟信中没有骗人,雁云的确是个宜居的好地方。
刚站在门前舒展舒展手脚,就有侍从端来牙具和清水巾帕,周纪明洗漱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