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心头暖,又补充了句:“你们大人坐镇呢,山且塌不下来,放宽心。”
天黑了,一溜儿火把点起来,这些都是备齐的,民夫们轮班吃饭工作,一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山体终于不再冒烟了。
忙碌了一夜的民夫都累得瘫倒在地,呼哧呼哧气喘如牛。
山体内的岩石开裂还得持续一段时间,至少今天是不会停止,叶峥就给民夫们放了一天假,让师爷安排他们就近到云字头的工坊去休息,工坊里头热水热饭床铺齐备,休息过一天,后天这个时候再到这里集合。
民夫们感恩不迭跟着去了,大人发话了,休息的时间也算工钱,躺着白吃白喝一天就有四十文呢!
叶峥也是熬了一夜没睡,民夫们可以就近在工坊歇,他还得回雁云城。
余衡把马车赶得很稳,生怕扰了了闭目养神的叶峥。
阿坤兴奋得几次想和余衡说那开山的事,都被余衡狠狠瞪了回去。
“禁声,大人在休息。”
阿坤吐吐舌头不说了,不过他还是很兴奋,刚才他就拿镐头挖过了,那山上滚下的石头软得和土坷垃似的,镐头一敲就片片碎裂,还有那山,也糯得和豆腐似的,一凿就开一凿就开。
跟着大人真是能把世间的神迹都看一遍嘿!
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了,安儿和然儿下午不去王府念书,正在院子里跟着云清学功夫,两个手上脚长的四岁豆丁中间混了个少年身形的凌小五,那出腿出拳的架势瞧着就不是那两个小的可以比的,一看就有基础在身上。
云清见猎心喜,不忍误了好苗子,也是重点关照他,自家安儿然儿反成搭着的了。
这幅场景叶峥近来都看习惯了,自从安儿然儿每日上午去王府念书,下午回来的时候,总能把王爷家的五公子一起拐了来,于是上午孩子们在王府念书,下午孩子们还是在一起,在云府练武,除了晚上不好外宿,基本都在一起。
叶峥甚至怀疑,若非王妃会想儿子,黄昏都派人来接,凌小五直接在他家住下也是有可能的。
凌小五耳聪目明,第一个看到叶峥走进二门,于是颔首为礼。
这孩子一向有礼貌。
这时候安儿然儿也眼尖瞧见爹爹了,小肉手脚也不摆架势了,噔噔噔朝着爹爹跑去,一人抱住一条腿爹爹爹爹地喊。
叶峥头发上身上都是山灰和溅到的污泥,举着最脏的手不好碰儿子们,嘴里嘘嘘嘘地驱赶:“快松开宝贝儿们,爹爹身上脏,把你们衣服弄脏了。”
安儿和然才不松手,他们都两天没见到爹爹了想得紧,还把脑袋贴叶峥大腿上仰着脸笑嘻嘻。
叶峥心里一软,可面上还是板着脸:“两个小皮猴子,没瞧见爹爹身上脏吗?嗯?还把你们花猫脸贴上来。”
好在很快,云清就上来抱走了然儿。
凌小五,小小年纪力气倒是大,两手环着安儿的腰,也抱开了。
安儿还伸长着手想要抓爹爹,叶峥一个利落闪身躲开不老实小手,朝云清眨眨眼丢下句:“我先进去洗洗。”
就溜之大吉。
安儿皱着小眉头看凌小五,声音奶声奶气:“嘉儿哥哥你快松开,我要找我爹爹,我都好久没见爹爹了。”
凌小五同他讲道理:“叶伯伯忙碌一夜,需要修整。”
又问安儿:“你瞧见叶伯伯脸上疲劳之色了么,为人子女,这时候不该去打扰,应该让叶伯伯尽快沐浴休息,恢复元气才是。”
安儿其实也瞧见了,他不是个什么不会体谅大人的小宝宝,真的只是两天没见,乍一看见就忍不住了。
凌小五从怀里掏出自己的丝帕,替安儿擦拭莹白小脸上沾的泥,擦到眉心红痣时顿了顿:“我知道安儿只是想叶伯伯了,没有不想让叶伯伯休息的意思对吗?”
对的对的,安儿用力点头。
嘉儿哥哥懂他!
“那安儿和然儿就继续站在这里练武,让清叔进去帮叶伯伯早点洗漱了,也能早点歇下,可以吗?”
这话说的时候,又朝向了然儿。
然儿是个比较好说话的小孩,听了一通道理,就乖乖点头说好。
云清给凌小五投了个“干得不错”的眼神。
等云清进去了,凌嘉裕就带着两个安静下来的弟弟继续在草坪上扎马步,抻筋骨,把清凈空间留给两个大人。
第三日清晨,修整过后的民夫们再次来到矿山前,这回山已彻底冷下来了,也不冒烟了,只是还有些许落石,这个已经不打紧了。
叶峥和匠人看了方位,找了个地点,让民夫们开挖。
火烧水激过的山,果然就如阿坤说的那样,糯得像豆腐,一镐子锥进去,那泥土就被凿开,露出里面碎裂的山岩来。
这些就是铁矿石了。
叶峥让人就近造了几个火窑,挖下来的黄泥筛干净入模,凉干后就放窑洞里烧出漂亮的红砖。
用红砖外头糊上厚厚的泥,搭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