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其内容,却隐有进取之意,不若再看看该生其他卷子?”
虽说糊了名,但考官想要知道考生的卷子,也不是没有办法,何况这份卷子的字体如此独特,很快,李大人就从卷堆中翻出了同样字迹的两份卷子,诗词赏析和事务题。
事务题不是重点,考生也答得中规中矩,三位大人着重看诗词赏析。
一看之下不由略感失望,能将截搭题答得如此出神入化的考生,在文采上实在平平,并非不好,也上了及格线,但就像王大人评其字体那般,匠气有余,灵气不足,看来这位的确非是长于辞藻之人。
若光看其中两份试卷,此人评个二甲前三问题不大,可若加上这第一份“神女踏歌”赏析卷,此人的短板一下就暴露了出来,连前五都进不了。
李大人原本十分看好这位考生想取他前三,王大人和陈大人心中也各自都有思量。
第六日,阅卷工作基本完成,挑出来的六十七份试卷和名次列在总裁案前,总裁是文渊阁大学士许重言许大人,他并未全看,取了前五的卷子看了眼,略调整名次,本届会试进士科考生的排名成绩就此定了下来。
第七日,发榜。
发榜日这天全家早早就起了身,今日谁都没有心情出摊卖吃食了。
云罗氏在厨房备下鸡鸭鱼肉,买了香烛和红纸,一大早就烧了香拜皇天菩萨,保佑哥婿高中进士。
安儿和然儿眨着爱困的眼,被早早从床上抱起来穿好吉利的红衣,打扮得像两个报喜童子似的被抱到堂屋,一起陪同着等爹爹的喜讯。
云清有些坐立不安,时不时站起又坐下。
云爹等了一会儿说骆驼还没喂,要去后院喂骆驼,草哥儿说早起不是喂过了,云爹说怕没够,再去瞧一眼放心。
叶峥瞧着一家都心神不宁,自己虽然也急,但好歹还是沉下心来安抚云清:“清哥儿你就坐下来等吧,走来走去的晃得我眼晕。”
云清大惊,伸手去摸叶峥额头:“哪里晕,可是昨晚没睡好着凉了?我去请个大——”
大夫一词没说完就把叶峥一把按在椅子上:“我没事,我就是想说你坐下来等,不然就是把这地踩出火印子来,该不中还是不中啊!”
云清现在就听不得不中二字,忙忙一把捂住叶峥嘴巴:“童言无忌童言无忌,休要胡说,必然中的!”
叶峥听得,他都十九了,马上要二十了,还童言呢。
安儿和然儿这两天常被教着说爹爹高中,此刻听得中不中的,想起这茬来就蹦跳着喊:“爹爹高中,爹爹高中!”
云罗氏听得满脸喜色:“哎哟,我家两个小福星都说爹爹高中,人说孩儿眼明心亮,说什么是什么的!”
叶峥这回是真哭笑不得了。
一会童言无忌,一会说什么是什么,到底童言有谱没谱啊!
尽管心里吐槽,面上还是喜笑颜开把俩儿子搂怀里,一人脸颊亲一口:“爹平时没白疼你们啊,关键时刻说话就是好听。”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动静,一家人,连带叶峥都站起来,直勾勾看过去。
大门开了,走进来的是王阡直。
“呼——”不是喜差啊,一家人又坐下。
王阡直瞧得满脸疑惑:“咋了,我一听说今日放榜,去卫所应了个卯就来了,咋这么失望的样子?不欢迎我来?”
叶峥把那茶碗拿起喝一口:“没有,欢迎欢迎,就是我家今天都绷着神经,听见外头动静,以为是喜差来了呢。”
王阡直秒懂,走进来问好后坐下。
坐立不安的人又多了一个。
终于,太阳升至半高的时候,一阵敲锣打鼓声从巷子另一头传来,听着声音是往这方向,且越来越近了。
众人心头捏把汗,但敲锣声听了一早上了,也有误听,实则是去别家报喜的,此刻有外人在也不好表现得过于急切,强自按捺着。
那锣鼓声由远及近,到了家门口忽然停了,叶峥屁股抬起半拉,忽然就听外头脆生生响亮:“喜报!堰州府平安镇溪山村的叶峥叶相公高中进士科第十名!叶相公可在家?”
王阡直第一个反应过来,大喊:“在在在,叶相公在家!”
其余人也忙飞奔着去大门。
喜差声音洪亮,满脸堆笑又报一遍:“堰州府平安镇溪山村的叶峥叶相公金榜题名,高中进士科第十名!叶相公是哪位啊?”
叶峥被好几双手推至喜差前,整整衣袖:“在下是叶峥。”
“恭喜叶相公,阿不,该叫进士老爷了,您高中了,小的给您道喜了!”
说完双膝跪地,给叶峥磕了一个。
叶峥忙去扶,顺手将云清塞他手里的红包递给喜差。
喜差接过红包掂了掂分量,脸上笑容越发真诚,这趟来着了!叶进士家人慷慨!
四月初,春花灿烂,芳草香美。
大启朝六十八名登科进士在春日暖阳中立于气势磅礴的皇级殿前广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