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爹吃着饭,看着哥婿有些欲言又止。
叶峥注意到几次,干脆放下筷子不解道:“爹,咋了,有话说?”
云爹就说了几句年成不好的话。
又有些吞吞吐吐地问叶峥,若无碍的话,可不可以把水田种稻的法子告诉村民,到底是一辈子的老兄弟了,看不下去。
叶峥当什么事呢,一听就笑了:“您咋跟我和清哥儿想一块儿去了。昨夜我们还说呢,要把这水稻田的法子推广开来。”
毕竟是从小生长的地方,有点摩擦归摩擦,不至于在这种事情上小气。
云爹闻言长舒一口气,脸上也有了笑模样,看着叶峥这个哥婿真是怎么看怎么满意,聪明,识大体,还有良心,他们云清到底没找错人。
吃过饭,云爹主动去找村长,把这事儿说了。
村长正愁不知怎么开口呢,听到云爹主动这么说,不啻瞌睡有人送枕头,当即老泪差点飚出来,连连拍着云爹的手,道云老弟你是好的,峥小子也是好样的,我正愁怎么腆着老脸开口呢,若这法子真能让村里平安度过今年,让我给你三跪九叩也成啊!
村里人人自喜,都赞云家,赞叶峥,赞云清,赞云罗氏,连草哥儿这个成天在云家做工的,也得了村里人不少好话,说他命好,还嘱咐他做工可需勤勉,不要偷懒,不要误了主家的事。
草哥儿压根不理他们。
现在知道说这话了,之前还有人话里话外从草哥儿这打探不出云家院里鼓捣的东西,就说云家对草哥儿那是假慈悲,把他当奴隶使呢,还说草哥儿就是命贱,当了云家奴隶,以后小豆子就是家生子,也是个奴才命。
这草哥儿可不像云家人那么仁慈,还愿意把水田法教授出来,他可是一一记着说这些话的人的!
现在也别想让他给好脸色看。
进了农历七月,临近秋闱乡试的日子。
有一天云清从邻村送了野兔回来,竟然神色古怪地问叶峥:“阿峥,你可有报名七月底的乡试?”
叶峥被问得一头雾水:“乡试?没有啊,我不是和你说过,我只打算在乡间做个逍遥秀才,不再往上考的吗,怎么,清哥儿希望我继续考学?”
云清点点头,又奇怪道:“我回来时候,岑夫子叫住了我,让我给你带话,说保人的事尽管放心,他已向乡里报名当你乡试的保人,还有府学的几个学生,也信得过你人品,愿和你相互作保,我一听这事,水都没喝赶着就回来告诉你,既你没有报名,我想这其中是否有些误会。”
叶峥听得也是一怔。
这岑夫子就是原身的开蒙老师,正是跟着他念书原主才九岁中了童生,但叶家二老故去后,原主就与这位夫子再没有任何往来,如今岑夫子冷不丁同云清说这件事,这其中必定有哪里不对。
想到这里,叶峥便道:“不急,把咱家驴牵出来我去邻县问问。”
云清准备套车陪他一起去,却被叶峥往椅子上一按:“你来回两趟不嫌累啊,我自个儿去就成了,邻村又不远,你好好在家歇着。”
说完就站起来去后院牵驴。
叶峥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云清却愣了愣,阿峥的力气什么时候变这么大了,竟然能把他按在椅子上,哪怕他没有反抗,这也是很大的力气了。
而且阿峥……不知不觉,阿峥的发顶已经和他的眉毛齐平了,两人差不了多少高度了。
叶峥急吼吼去了岑夫子家,岑夫子一见他就笑,仿佛很高兴这位学生的再次到来。
叶峥来不及寒暄,鞠躬一礼开门见山道:“岑夫子,我并无报名乡试,请问是谁让你替我作保的呢?”
岑夫子奇怪道:“你没有报名,不可能啊,是县令大人派人告知我你找不到合适的保人,无法参加乡试。嗐,我说你这孩子也真是见外,我一日是你夫子,便终生是你夫子,这种事你该直接来找我,难道我还会拒绝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