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家柴收了,省了你不少功夫?”
赵阿叔点点头。
其他村民也回忆起来了:“你还别说,自从叶小子给游云寺大师送豆腐和那肥皂生意做起来后,我到镇上卖鸡蛋,人家一听我是溪山村出来的,就问我村里是不是有个卖肥皂的云家,还做了寺庙的生意,我说是,那收蛋的当时瞧着我态度就不一样了,还给我挪个地儿让我坐,叫我喝水,从前哪有这待遇,捂着鼻子叫咱别踩脏了地儿!”
“就是啊,我镇上做工的主家听我是溪山村出来的,便问我可不可以帮忙买了肥皂带去,说这肥皂还是个紧俏物,那有啥不成,当然成啊,主家一高兴,就给我涨了工钱呢!”
“这都是托叶小子和云家的福啊!”
朱嫂子这时又问:“那我让老大给切几刀好肉,大家伙说说应该不应该啊?”
“该!天理应当的!”
“谁说不该,有本事别沾人家光啊。”
正巧队伍轮到了叶王氏,朱嫂子好整以暇问她:“叶大嫂,那这肉你是买还是不买?”
叶王氏被七嘴八舌臊得抬不起头来,但还是强撑着说:“买!”
朱屠夫儿子也没欺负她,就按正常下刀处给她切了一块,正好是带骨的,往案板上砰地一丢,声音里透着不耐:“四十八文!”
叶王氏数出钱,把肉往篮子里一扒拉,捂着脸行一溜烟儿跑了。
瞧着叶王氏落荒而逃的背影,不少村民都摇摇头。
这叶家老两口还活着的时候,叶家在村里也是说得上的殷实人家,不然也不能那会就送叶峥去读书,可如今老两口死了,叶小子赘出去了,看看人云家什么生活,再看老叶家过的是什么日子,好不容易过个年,就抠抠搜搜割二斤猪肉。
果然这人吶就是不能坏了良心,不然老天爷也看不下去,要罚你过穷日子的。
不过这也不管咱的事,那是他老叶家遭的报应,活该!
这么想的村民把银角子往案板上一丢:“给我来皮带肉切它十斤!”咋节省都节省不到过年上去,年里亏了,那可是亏一整年的,这笔账她还算得清楚。
清晨,云家小院里飘着一股浓浓的食物香。
锅里炖着卤豆腐,笼屉上蒸着素饺子,草哥儿还在炸油果子,这果子是叶峥比照着上辈子吃过的麻团做的,用的是今年新下来的面粉和红豆沙,揉好面裹上甜甜的红豆沙,滚一圈芝麻,放素油里炸得滚圆金黄,看着就有食欲。
过一会食物都熟了,云爹赶着牛车出来,云清帮着把三个大桶上提去放好,云罗氏捡出素饺子和麻团,满满装了两大篮,用棉被盖好保温,一起和游云寺送去。
这是叶峥出的主意,游云寺的僧人出手大方,从不挑剔,今日是年前最后一回送卤豆腐了,送完这回,就算僧人们要也得等明年,正月里大家伙都是休息的,便多做了些送给僧人们吃,也改换改换口味。
“爹云清,雪大路滑,走路留神脚下,早去早回。”
云清应了声,便和爹赶着牛车出门了。
忙完了年前最后一笔大生意,接下来做的都是自家的了。
云罗氏蒸了一大锅米饭,拿木槌和捣缸,盛出热热的米饭团在捣缸里,和草哥儿一个拢一个砸地打起年糕来。
叶峥也上手试了会儿,发现这个活计虽然不重,但要把米饭粒完全捣成粘糯丝滑的年糕也需要花费很大的心力,尤其越到后头越费力,那饭团子粘得不行,需要沾了水翻动才能打第二下,草哥儿不亏是干惯了农活的,这几日吃得好,身上力气足,一下一下砸得十分有劲,叶峥看着都累得不行,要他动脑筋还成,或者干点需要爆发力的活也成,这样一锤子一锤子的繁琐工作,他还是敬谢不敏了。
叶峥看腻了打年糕就回堂屋,那里有他一个单独的角落,放着案几和木榻,木榻上娘还缝了软软厚实的靠垫和坐垫。
案几上是笔墨纸砚,附近就摆着暖暖的炭盆,叶峥抻抻筋骨,一屁股坐在木榻上,仔细看起书来。
下一场秀才试是明年秋天,离现在满打满算不超过九个月,他也要抓紧努力了。
大年三十那天从凌晨起,家家户户就飘着炊烟,这一天从早到晚要做不同的食物,按溪山村的习惯,正月的头三天前家里是不开火的,在炭炉子上热点包子馒头花卷那种不算,就是说不开厨房的灶,也不大动工夫做饭吃,只吃上年三十留下来的饭,云家祖辈不是溪山村的,也就没有这个规矩,但云罗氏还是做了一大堆吃食,麻团、炸年糕、包子花卷、馒头饺子萝卜糕等等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