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置,徐安就看到了一个认识的人,二爷爷跟栋梁叔拐骗回来的余教授。余教授旁边坐着一人,穿着条纹的polo衫,带着金丝边眼镜,笑起来有点憨憨的。给人的感觉就是读书时候班上那个长得白白净净,脾气很好,人畜无害的小胖子同学一般。
“老村长来啦,栋梁你也来啦。”憨憨中年人站起来邀请三人落座,一一跟三人打招呼,最后视线落在了徐安身上:“这就是最先提出搞滩涂养殖的年轻人吧,叫什么名字来着?”
“这是我侄孙,叫徐安。”二爷爷简单介绍了一下徐安,但没给徐安介绍对面那人的身份,也没有推迟,大剌剌地随意抓着一张椅子拉开坐下,扭头对着有些局促的徐安两人说道:“坐。”
见余教授跟憨憨中年人对此并不反感后,徐安避开了有说法的那些座位,挑了一个普普通通的位置坐下,恰好跟二爷爷隔着一张椅子,坐在了栋梁叔隔壁。
“有哪里不清楚的尽管问,能回答的我都回答,不能回答的就回去好好想想再做决定,咱争取早点解决,毕竟这里距离徐家村可是远得很,太晚了开夜路可不安全。”二爷爷抓起身前的茶盏,打开盖子将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毫不客气地说道。
光看二爷爷这动作和是神态,让徐安感觉二爷爷才是这个房间中领导,一切事宜皆由二爷爷说了算的感觉。
搞不清楚状况的徐安,只能端起茶盏装作喝茶,眼角余光看向坐在自己隔壁的栋梁叔。一旁的栋梁叔正龇着牙傻乐,嘴角都快咧到耳朵后面去了,对眼前情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
“老村长你还是这么的不客气。”憨憨中年人对二爷爷这颇有冒犯的行为举止毫不介意,脸上的笑容反而真挚了三分,扭头看向坐在他隔壁的余教授,语气中多了几分嘚瑟:“瞧见没,我可没说错吧,这老村长可是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但对你态度那么客气,可见这老村长多看重你啊!”
憨憨中年人对余教授说的这一番话,听得徐安眼皮子直跳,连忙喝了好几口水才缓了过来。
这憨憨中年人对待二爷爷的态度就像是看待自家长辈一般,还是关系非常好,能够随意调侃的长辈。弱小无助的徐安只能默默端着茶盏,小口小口喝着茶水,竖起耳朵听他们的谈话,试图从中找到点蛛丝马迹。
幸好几人之间的打趣没有持续多久,众人很快就进入了正题。桌面上那一大个碟子就摆着块糕点的餐具全都撤到了一旁,憨憨中年人从公文包中取出厚厚一沓文件放在桌面上。徐安能够清楚地看到,这份文件上的每一页都有着密密麻麻或蓝、或黑、或红的备注。
最开始的时候,是憨憨中年人跟二爷爷之间一问一答;紧接着就变成了余教授跟憨憨中年人负责问,二爷爷和栋梁叔二人轮流回答;到了最后变成了余教授和憨憨中年人一块询问徐安,二爷爷跟栋梁叔两人在一旁喝茶看好戏。
虽然徐安是滩涂养殖的提出者,但他对滩涂养殖的了解都来源于上辈子跟徐和平聊天时候说的那些。因此遇到不了解的问题时,徐安没有胡编乱造,一口咬定自己不知道。
开玩笑,对面的余教授可是海洋方面的专家,在他面前瞎编,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啊!
一些太专业性的问题徐安确实回答不上来,但问到对滩涂的未来规划以及预期的时候,徐安在上辈子记忆的加持下,讲起来那可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徐安确实没有养过猪,但他见过猪跑啊!最开始的时候徐安还是正正经经地说着滩涂养殖的未来规划,产出怎么出售,出售到哪里,产品怎么二次加工,二次加工后的海产品市场如何。但说着说着,内容就开始歪了,歪到了上辈子一次对于大海的深刻记忆中去了。
上辈子公司团建去得最多的地方就是国内各大知名的沙滩景点,但最让徐安印象深刻的并不是那蓝天白云、也不是那无边无际的海洋或者可以晒日光浴的沙滩,而是一个生蚝养殖基地。
一路上车子行驶的都是两侧长满荒草、地面坑坑洼洼的羊肠小道,荒凉偏僻毫无人烟,徐安都觉得自己是不是要被拐卖去挖煤了。但前行数公里,豁然开朗,眼前出现了一小块空地,空地上有一栋破旧但有生活气息的房子,房子前面就是一个小小的海口,停放着七八条可同时容纳十人乘坐的简陋小船。
徐安他们就是乘坐着这简陋的小船出海,乘风破浪来到海洋中间。海洋中间是一个个由粗大竹子搭建起来的平台,生蚝养殖场的老板就这么带着徐安等人在海上,用海水烹煮着生蚝,来了一顿生蚝大餐……
或许随着时间的流逝,旅程中许多趣事都已经忘却,但徐安始终记得,那生蚝从捞起到进入口中前后不到二十秒的时间,那味道,真的是鲜极了。徐安甚至可以说,这是他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生蚝,没有之一。
虽然徐家村搞得是滩涂养殖,养殖的海产品大概率是跳跳鱼、对虾、鲍鱼等等,但可以发挥主观能动性。人家出海捞生蚝,咱们可以下去滩涂捕抓跳跳鱼啊!拿着抄网去捞虾啊!去红树林摘红树果啊!
最后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