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上。大火在城中肆虐,浓烟裹着漆黑的雪,呛得人睁不开眼。原本坚不可摧的极恶之地,就这么被突兀地撞开了一道口子,哗哗的血与哗哗的金一起在地上冲刷流淌,头颅滚落,惨叫不绝。
寂静的只有那座飘浮在海中的塔。
溟決身形佝偻,头发肮脏,如一只瘦小的猴子。他看着四周的火海地狱,眼底几乎要滴出血来,废物,废物,强行拿走阴海都,却又护不住,所有防线都松垮得像是一碗水,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准备,既然如此,当初又何必要同自己抢?他胸口剧烈起伏着,声音尖锐:“塔,塔!”
司危拔剑出鞘,从天际引下万钧电光!
巨塔便在这震耳的雷声中轰然倒塌。
数以千万的珠宝纷纷扬扬沉入海中,却并无溟沉踪迹。
花端端拎着楼老板,重重扔到了司危面前:“说!”
“不知道。”对方鼻青脸肿,“都主,不,那只鬼煞,溟沉,他已经消失了许久。”
“不可能!”
楼老板被这破而哑的声音惊了一跳,而当他找到声音的来源时,又被惊了第二跳。
溟決闭上眼睛,像是在嗅同类的味道,他在街上飞速奔跑着,最后猛然刹停在了秃鹫山下。这里是阴海都的乱葬岗,常年被怨气包裹滋养,连石头缝里都挂着冤魂。它们此时正伸出手,伸出舌头,来回飘着,嗓子里发出诡异至极的笑声。
凤怀月拉住司危,这些积攒了千百年的怨气,凶险至极,没必要硬碰硬。他问溟決:“如何打开山门?”
溟決道:“有钥匙。”
“钥匙在何处?”
溟決一把扯住楼老板:“玉哨呢?”
楼老板被惊得后退两步:“不,不在我身上。”
凤怀月问:“玉哨,那是什么?”
溟決道:“能引吞金獒。”
能打开山门的钥匙,就挂在这畜生的脖颈间。
而现在玉哨既不知所踪,凤怀月将目光投向不远处正在斩妖的宋问:“小宋,过来!”
美人开口,大外甥欣然领命,他三下五除二解决了眼前一堆脏东西,反手从背上解下古琴,盘腿凌空坐于剑上,十指一拨,只激得远处彭循火速用符咒堵住耳朵,骂道,你这是什么勺子刮碗的魔音?
凤怀月道:“夺魂音。”
音律飘向四面八方,如刺向脑髓中的针,麻痒难耐。人是可以捂住耳朵的,但畜生不能,一曲终了,城中果然已是野兽横行,乱上加乱。
溟決大叫:“就是那只!”
鼻孔外翻的獒犬听从旧主召唤,撒开四肢狂奔而来,行动之间,撞翻行人无数,又显露出脖颈处一点闪烁亮光。就在司危准备出手时,一直缩头站着的楼老板却忽然幻出恶灵原形,凶相毕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着獒犬冲去!
他一掌重重拍向吞金獒,试图将钥匙捏成粉碎,而几乎在同一时间,司危的长剑已紧随而至,凌空将獒犬斩为两段!剑锋把上半截躯壳高高挑起,血噼里啪啦地落,他单手抓住颈毛,在脖颈处一摸,却是脸色一变——
空的。
楼老板方才被剑锋一并扫中,也送了命,不过他被溟沉种满蛊毒,本也活不了多久。
没有了钥匙,再想进山,就只有硬闯。
凤怀月安抚:“不急于这一时。”
溟決却刻薄道:“多拖一时,我那弟弟逃脱的可能便增加一分,虽说门只有这一处,但保不准他会打洞。”
凤怀月并未理会这疯子,只对司危继续道:“溟沉也未必就在此处。”
“不,他就在这里!”溟決提高声调,“我能感觉到,他就在洞里。”
司危掌心蕴起幽蓝色的灵焰。
凤怀月一把握住他的手。
溟決嘎嘎嘎地笑起来,阴阳怪气地讥讽:“原来你竟还心疼我那弟弟!”
司危挥袖一甩!
灵焰如蛇,没有缠向那满山厉鬼,而是将溟決打得脖子险些拧断。
凤怀月啪啪为司危鼓掌,瞻明仙主,沉着,冷静,不上当,不被激将,啊,真是十分厉害。
就是得这么随时随地来哄。
溟決恼羞成怒:“你们就是不——”
话音刚落,一只钢铁巨甲已擦过众人肩膀,向着秃鹫山的方向奔跑!
凤怀月震惊:“怎么的卢也在?”
但即便在,这重型铁甲也是断然无法撼动秃鹫山的,十有八九会被撞成一堆散件。司危飞身而起,凤怀月本以为他是前去阻拦,结果下一刻,便见司危半跪在的卢肩头,一手抓住它的肩膀,另一手拔剑出鞘,竟共同轰轰朝着山门而去!
溟決见状大笑起来:“好,好!”
如此硬闯,定会两败俱伤。
溟沉也在山体内静静看着这一切, 看着正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司危。他其实并不知道在吞金獒身上还藏有另一把钥匙,不过不打紧,那被毒蛊操纵的男人竟还有点用, 知道抢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