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治了,所以只能靠这新的鲛王。
“长愿?”
“听说鲛族将他视为叛徒。”凤怀月道,“可他看起来实在不像,而且大荒也说长愿是个好孩子。他前阵子被恶灵拖入深海,虽碰巧被我们救下,但伤势太重,醒来之后,不大能记得在阴海都中发生的事。”
眠珑问:“他人呢?”
彭循迅速从船舱中将大缸抱了出来。长愿已经紧张了整整一路,他在眠珑面前,向来是很老实的,再不能随随便便“啪啪啪”着尾巴干他爹,规规矩矩道:“王。”
眠珑伸出手按在他的脑顶,片刻之后,收回了手。
彭循竖起大拇指感慨:“竟然这么快,不愧是鲛王!”
眠珑面无表情:“治不好。”
彭循:“……”是吗,那当我没说。
长愿问:“为何?”
眠珑道:“你神识受损太过严重,姐姐已经治好了所有能治好的部分,其余的,只有看命。”
凤怀月与彭循双双识趣闭嘴,因为长愿的神识倒也不是被阴海都所毁。
月色渐隐,日将东升,眠珑高高跃入海中,彭循伸长脖子道:“鲛王慢慢考虑,不必着急!”
长愿趴在缸边,沮丧得很,想不起来往事,就没法洗清自己身上叛徒的嫌疑,于是又开始在缸边一下一下地撞头,咣咣的。凤怀月将彭循打发去安慰这条暴躁小鱼,自己接过了操纵船只的活,他扭头问:“你觉得眠珑会答应我们吗?”
司危道:“不重要。”
凤怀月学他一嗤,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小船一路破浪回到船队,花端端一直在等,急忙站起来问:“如何?”
“很顺利。”凤怀月揽住他的肩膀,微微弯腰压低声音,“还顺便给你揽了个绝世好活。”
花端端一听,将头一低就想从他臂下溜走,但未遂,凤怀月出手奇快无比,一把扯住对方的后衣领,不满道:“我话还没说完,你跑什么?”
不跑不行,你这语调就不对,同样的亏我从前可没少吃。三百年前也说是绝世好活,去山洞里取酒,结果好家伙,进去之后,酒没见着,倒是有一堆蝙蝠和长出翅膀的蚺蛇“扑棱棱”乱飞,简直如噩梦一般。花端端果断道:“啊,我聋了。”
聋了也要听!凤怀月扯着他的耳朵,虽然看在大家还在睡的面子上,没有放出哨子精的本体,但照样听得花端端一个哆嗦,崩溃无比,从假聋到真聋,认输道:“好好好。”
“那就这么说定了。”凤怀月拍拍他,“事成之后,你就是鲛人族很厉害的大功臣,鲛人族,大功臣,何其罕见,这美差我们小宋想抢都抢不到。”
“说得容易,暴风之眼,连大荒也得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才能靠近。”花端端揉着耳朵,抱怨道,“你卖我倒是卖得快,怎么不让瞻明仙主去?”
“他受伤了。”
身后飘来一句冷哼:“没有。”
凤怀月怒道:“你怎么又偷听我说话?”
瞻明仙主站在不远处的围栏处,姿态凛然,一脸不屑,胡言乱语,本座怎会干出这种偷偷摸摸的事?
凤怀月:“回去回去!”
司危站着不动,我独自回去,难道又留你与这讨厌鬼一起勾肩搭背,说一些四六不着的话吗?不可能的,要么你跟我一起回去。
花端端看着推搡的两人,道:“看吧,我就说你这记忆恢复与否,其实一点都不重要。”
反正绝大多数三百年前发生过的事,比如说烂透了的“绝世好活”,比如说名为吵架,实为打情骂俏,再比如这完全无视自己在场的推来搡去……现在难道变了吗?一点都没变。照着三百年前的笔记来演,也未必能演得如此一模一样。
花端端甚至觉得自己倘若脑子再糊涂一点,或者喝醉一点,可能都会分不清今夕何夕。
凤怀月:“你吵架就吵架,为什么要摸我的屁股?”
司危:“没摸。”
凤怀月看向现场唯一的目击者。
花端端立刻端庄摇头,这个反应就很妙,既能当成没摸,也能当成没看到,来自三百年前的智慧……扑通,咕嘟咕嘟,吨吨吨……不好用了。
凤怀月嚷嚷:“你怎么又推他下水?”
花端端双手费力攀上船舷,潸然泪下,原来与三百年前相比,事情还是有所改变。
那阵自己的衣裳至少是干的。
翌日, 海面上的雾气越发浓而不散。
花端端道:“你有没有觉得,其实阴海都也是另一种形式的千丝茧。”同样脱离于修真界之外,先是如疯草蔓延般构建着所谓“极乐之地”, 然后在茧内世界成形后,又开始蠢蠢欲动地窥探茧壳以外的广袤万千。
“野心总是会膨胀的。”凤怀月趴在船舷上, 看着远处几乎要变成墨色的海水, “对了,早上我刚刚收到鲁班城传来的书信, 说在宁岛主的帮助下, 那些暴动的千丝茧已经被压下去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