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怀月“嗷嗷嗷”地惨叫。
司危停下手,大惑不解:“怎么这声音?”
凤怀月趴在被子里:“我想尽量叫得难听一些,免得你又忽然来了兴致。”
司危评价:“但并不难听,别有几分情趣。”
凤怀月翻过身:“什么情趣,斩妖的情趣吗?”
“死在我手里的妖邪,不会有机会发出声音。”司危俯身,“你不懂我,你不爱我。”
凤怀月:“不要学三百年前的我说话!”
他现在虽然还是想不起往事,但并不影响判断力,尤其不影响判断司危,而司危对他这本事显然是十分满意的,捏着一点指尖轻轻揉来玩,又道:“最近海底的鲛群似乎有动静。”
“他们?”凤怀月坐起来一些,“什么动静,阴海都又要围猎?”
“不好说,他们似乎在谋划着什么事。”司危道,“也有可能是在找你最近天天都要去看的那条鲛人。”
凤怀月:“这种时候不要胡乱吃醋。”
司危:“但你确实每一天都要去找他。”
凤怀月强调:“我找他是为了问阴海都的事。”
司危斤斤计较:“你还不准我同往。”
凤怀月道:“那是因为阴海都想抢我者甚,行情实在太好,万一你听完又受点什么刺激。”
司危扯住他的脸:“无妨,因为我的行情也不差。”
凤怀月不信,你能有什么行情,阴海都虽然重口味,但并不是你这种重,他们又不是家中缺个爹。
司危自信道:“是与不是,你明日大可去问上一问。”
凤怀月:“好。”
然后在第二天真的跑去问了。
长愿半天没听明白,什么瞻明仙主,他不是正在枯爪城没日没夜地炼火吗,怎么会与美人楼扯上关系?哦,你们是问有没有人愿意买他,那肯定没有。
司危居高临下:“真的没有吗?再想。”
船上还有小女娃,长愿尽量心平气和:“……再想也是没有。”
司危笃定,说话之前犹豫了,那就是一定有。
区区肮脏鼠辈,也敢觊觎本座。
该死。
长愿先遭到阴海都捕猎, 后又被海底恶灵缠身,算起来已经独自漂泊了颇长一段时间,因此对族群动向并不清楚。凤怀月问:“你既能逃出魔窟,为何却不回家?”
“不知道。”长愿趴在缸沿, 同样满脸疑惑, 好像自己在被那位银冠玉剑的年轻修士救下之后,再一睁眼, 就到了这艘船上。
于是他突发奇想:“会不会是宋公子本要带我回渔阳城, 结果途中却遇到了海底恶灵, 缠斗之间,双双失散?”
其余人异口同声:“不可能!”
长愿纳闷:“为何不可能?”
彭循道:“渔阳宋氏的大公子, 对付区区几百上千只恶灵,怕是连半盏茶的时间都不必花,怎会因为这个而同你失散?”
长愿笃定:“那或许就是我们吵架了吧,吵架了, 负气出走。”
宋问伸手扶住额头, 顺便把彭循一脚踹上前。彭小少爷猝不及防,跌跌撞撞, 险些一脑袋扎进缸里, 鲛人受惊:“你做什么!”
彭循现场劝分:“且不论这吵架是否为真,就算是真的吧, 吵个架就将你撂在海里不管,还险些让恶灵吞了, 这种男人要他作甚?”
长愿甩起尾巴“啪啪啪”地生气打水, 打得彭循抱头鼠窜, 拒绝再给宋问收拾烂摊子, 你惹来的债, 你自己去收。
宋问虽然极有这方面的经验,但现在他顶了一张别人的脸,这种经验就不是很好发挥,思前想后,还是得先将长愿的脑子给治好。凤怀月感慨,我们这艘船上真是好多脑子有病的人。
晚些时候,仙督府的暗线又送来新的消息,余回接住木鸟,从腹中取出一封信函。
凤怀月问:“是什么?”
余回道:“鲛人一族有了新的女王。”
“新的,那旧的呢?”凤怀月坐在甲板上晒晚霞,“前阵子的消息不是还在说,那位被阴海都俘虏的鲛人女王已经逃了回去?她向来德高望重,又有了这苦痛的传奇经历,理应更受爱戴才对。”
“没提到。”余回道,“只说这位新的鲛人女王手段强硬,看起来是要准备与阴海都对抗。”
“若真如此,那我们该尽快找到她。”凤怀月问,“新的鲛人女王,叫什么名字?”
余回道:“眠珑。”
名字里带了一个“龙”,她也有着与龙一样金色的巨尾,据传能带动数十丈高的巨浪。与绝大多数鲛人都不同,眠珑的五官线条极为凌厉,长眉斜飞入鬓,高鼻薄唇,美得好似一把夺魂剑。
阳光穿透海面,从浅蓝到深蓝,再到望不见底的墨色。一条鱼被暗流吸向深处,眼看就要被黑渊吞噬,忽然“啪”一下,被一只瘦而细的手握住。鱼受惊地胀大肚子,看起来模样有些滑稽,少女“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