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各色锦囊,有时候难度大些,要蒙着眼睛丢圈。当初司危就被凤怀月套中了不止一回两回,他看着他跑来跑去的忙碌身影,还在回忆当年盛景,结果就见结界微微一晃动——
“嗖!”
花环准确无误套住了一个脑袋!
剑声刺耳!陨先生大吃一惊,看着逼至自己眼前的锋刃,侧身翻转躲过。他本想进茧来请福婶夫妇至舱内饮茶,却没料到竟会在此处撞见司危,心底微骇,扬手拔出两把黑色长刀,替自己挡回一条命。
司危并不打算给他说话的机会,也不打算给他活路。蓝色的灵焰像藤蔓一般甩至半空,咬住了陨先生的身体,火焰灼得他浑身剧痛,于是愤怒地张开嘴,一声大吼,黑色的毒烟与淋淋漓漓的口水,一起喷涌了出来。
这也是一只水鬼,或者说得更确切一些,是一只鬼王,他操纵着这艘船,已经在海上来来往往行驶了千余年。常年不见光的生活,使他的皮肤泛出一种诡异而又惨淡的青白,双眼漆黑,头发潮湿地打着卷。这么一副一看就是死人的尊容,脖颈上却偏偏套了个粉粉白白的可爱花环,实在不搭,司危也觉得甚是不顺眼,扬手一剑,灵焰冲天!
陨先生后退两步,声音嘶哑地古怪嘲讽:“瞻明仙主,看起来雄风似乎不及当年,是受伤了,还是在美人身上将骨头折腾酥了?”
凤怀月:胡说八道!
于是拔剑也攻了上去,却被司危一袖扫回树下。
凤怀月爬起来,扯起嗓子开始骂人:“你凭什么不让我跟着一起玩?”
司危:“……”
修真界里人尽皆知,谁都不能拦着凤公子寻欢作乐,否则会被他写上黑名单,记恨至少半年。
司危以灵焰为鞭,将凤怀月拦腰卷到身边,握住他执剑的手,一起向着陨先生再度攻去!
这种摞在一起的打法,很显然效率不会很高。凤怀月只好在打斗的间隙里扭头说,我不要这么玩,我要一个人玩,你快点放手,不必管我。
司危叹了口气,一脸“真是拿你没办法”的霸道宠爱,将手一松:“去吧。”
凤怀月与他大眼瞪小眼:“……一起啊!”我是来帮忙的,不是来单挑的,你这人怎么回事?
司危摇头:“难伺候!”
两把长剑同时攻向对面,陨先生以雾气挡开,他纵横海域数千年,从未受过此等轻视,竟然被当成了解闷的玩具?一时间,从喉咙里发出来的吼声越发瘆人,两只鬼爪缠绕着海草也陡然伸长,险些将凤怀月的外袍抓出一个洞。
两道灵焰勒住鬼爪,用力一收,生生将其绞断!凤怀月也趁机攻了上去,结果在杨家庄里高价求购的大铁剑应声断作两截。司危知道他这把剑是个破玩意,但也没料到竟然会破到这种程度,眉心一跳,正欲将人拉走,就见凤怀月一个反手挥刺,霎时半剑凝霜,冻得那水鬼腿根一僵!灵焰也顺势轰然炸开,在这极冷与极热之间,陨先生的一条腿竟然像冰柱一般,直直掉向了甲板。
司危抬手驭剑,锋芒直直穿过了陨先生的肚腹,问心上人:“还想玩吗?”
在得到对方否定的回答之后,灵焰如猛兽吞噬了水鬼剩余的身躯,很快,天空中就只剩下一片腥臭的烟。凤怀月将那半截腿和两只爪子也一并丢进余烬当中,这才一屁股坐到地上。
司危走过来,站在他身边:“难得见你如此认真地斩妖,早知如此,我就该多放些妖邪进来,好让你一次玩个痛快。”
凤怀月道:“多放些妖邪进来,你怕是要吐血。”
司危将喉头腥甜不动声色地压回去,他方才虽然看起来打得十分轻松,不过多多少少有点“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表演成分——即便虚耗灵火如五内俱焚,但身姿一定要挺拔,脸上一定要没有表情,动作一定要不经意,速度也一定要快。
如此考虑周到,着实很难不令人如狂。
凤怀月从怀中掏出一瓶丹药,喂给他一粒。
司危吞咽下腹,评价道:“不如你炼的。”
凤怀月犹记得余回说过,自己一瓶丹药放倒十八修士的丰功伟绩,一时对司危这份盲目的爱情也很无语,于是道:“吃点好的。”
司危目光落在他唇上,吃点好的,可以。
凤怀月:“……”
吃完之后,两人一道跨出结界。这回,司危顶的是陨先生的脸,凤怀月则是依旧顶着福婶丈夫的脸,守卫的恶灵自然不敢询问他们福婶在何处,只当是那妇人还想在花田里继续待着。
行至无人处,凤怀月道:“有了你这张脸,我们接下来便能在这艘船上横着走。”
司危低下头,两颗黑漆漆的眼珠子突然从眼眶里垂了出来。
凤怀月:“啊啊啊!”
司危笑得肩膀都在抖。
两人就这么一路走到了船舱最底部。
腥臭味充斥着整个走廊,这是五万玉币的房间,条件也是最差的,初启航时就如此,到后面,气味只会越来越臭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