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套的床具,确实还是要更好一点的。凤怀月陷在松软的云朵团子中,两手扯着被子,决定以后都要这么睡。
他好奇地问:“三百年前我还有什么高雅好品味?再说两个听听。”
司危指指自己的侧脸。
凤怀月不假思索,抬手就是清脆一巴掌。虽然你这个爱好比较奇特,令人难以理解,但看在被子和枕头都很软的份上,我也不是不能适当满足。
司危脸色一僵:“我是让你亲我。”
凤怀月翻身背对他,不亲,没听到。
幸好司危并不是很挑,不管是被美人亲,还是亲美人,都可以。他俯下身,在那微微翘着的唇角处轻轻舔了一口,而后又辗转到耳垂处,笑道:“好好睡。”
翌日清晨, 天才刚刚亮,邱府的大管家便捧着香茶匆匆而来,邱鹏也与他同行。两人皆是一夜没睡,管家看出邱鹏心神不宁, 便宽慰道:“二爷不必太过担忧。”
“我如何能不担忧。”邱鹏牙根上火, 腮帮子肿得老高,说起话来上下嘴唇都碰不得一处, “宋问一来, 先前的计划可就全都乱了!”
原本是打算靠装病先拖延一阵, 毕竟邱家货船已经被疏散得七七八八,眼下府里空空荡荡, 就算仙督府当真来搜,也搜不出什么,再加上有游家从中斡旋,想要从雪海山庄一案中平安抽身, 并非全然不可能。
但现在, 宋问却来了。
思及此处,邱鹏再度头疼欲裂。
倘若宋问当真对自己的侄女有意, 或者退一步说, 哪怕那位宋氏公子只是吃腻了大鱼大肉,心血来潮想要尝一两口青菜豆腐, 那这份“心血来潮”,也已经足以让整个邱家提心吊胆。那丫头, 天生蛮横无理, 做事不择手段, 被鞭子抽在身上时, 从来就没有哭求, 只有满眼的恨。
他知道,她恨死了自己。
管家道:“但她毕竟是邱家人,况且还有少爷在。小姐是很疼少爷的,实在不行,就让少爷去帮忙说一说,至少得替他保住这份家业……二爷,二爷快看,宋公子!”
“什么?”邱鹏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就见宋问果然正抱剑坐在一棵树上。
白衣修士肩头落满朝阳,靠坐在一片繁茂绿影中,怀抱一把长剑,看起来分外慵懒随性——但他其实只是被打发出来守大门的,免得有不速之客不识趣,清早八晨扰美人清梦。
卧房中,凤怀月就着司危的手喝完半杯水,然后就呵欠连天地又往被子里爬。爬进去后,要睡不睡,又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于是勉强将眼睛睁开一条细小缝隙,结果就见司危手中正托着一只熠熠生辉的梦貘。
“你又偷我的梦!”凤怀月瞬间清醒,坐起来伸手去抢。司危一只手将梦貘举出床帐外,另一只手随便一揽,就将人捞进怀中。被窝里睡出来的热气还未消散,这么一抱,也不知道谁是谁的软玉温香。
就是气氛不怎么浪漫。
“快点还给我!”沙哑的哨子也是哨。
“这般光彩夺目,又不是噩梦,有何不好意思让我看的。”司危拍拍他的背,大发慈悲道,“不必紧张。”
凤怀月还是不肯,整个人爬出床帐,却反倒被司危捉住手腕,两人掌心同时按在那只梦貘之上。凤怀月顿时“啊啊啊”地乱叫,一头扎进被子里屁股朝天拒绝再看,却被司危活生生给拎了出来。
这场梦境依旧徐徐铺开在了月川谷中。
凤怀月正坐在后山溪水旁,手里捏着一朵鲜红的花,看起来无聊极了,也委屈极了,左撕一片花瓣,右撕一片花瓣,撕完一朵,扭头问身边侍女:“瞻明仙主来了吗?”
侍女答道:“回公子,还没有来。”
于是又撕一朵,继续问:“现在呢?”
侍女依旧回答,没有来。
就这么一连撕了十好几朵,越撕越生气,于是大美人干脆又站起来,双手叉腰,开始扯着嗓子隔空骂人。骂着骂着,将余回给骂来了,清江仙主对此场景见怪不怪,张口就说:“早就同你说了要分手。”
“不分!”凤怀月一口回绝。
不仅不分,还要额外吩咐一句:“你回去告诉他,就说我病了!”
余回嫌弃得很:“何苦费这劲。”
凤怀月道:“没办法,谁让我爱他如狂。”
三百年后的凤怀月原本是抱着很绝望的丢人心态在欣赏这一梦境的,结果听到这一句,就觉得哪里不太对,再一细想,他狐疑地转过头:“这应该不是我的梦,而是你的梦吧?”
“没有,这就是你的。”司危面不改色,将梦貘丢进乾坤袋,“我从来不做梦。”
你看看你这心里有鬼的反应!凤怀月问:“怎么做到的,你做梦竟然可以完全不带自己?”
“都说了这不是我的梦。”司危将人抓过来按住亲,这是他的惯用伎俩,说不过的时候,就做点别的。凤怀月在亲吻的间隙里,还要艰难地发表意见:“就算你现在装得一脸严肃,也不能改变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