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比。
而待看清这处地穴里究竟有什么之后,凤怀月越发觉得自己上当受骗。一张破桌,一盏破灯,简陋程度堪比监牢,墙角还挂着一张蜘蛛网,大得能当成床来使,当中悬有一只鸡蛋大小的红斑蜘蛛,说没毒都对不起这副艳丽长相。
“是织梦娘。”阿金又多点燃了一盏灯,“仙师听过吧?它能将主人最珍贵的记忆织入网中。”
这只织梦娘的主人,是一名普通修士,普通到根本就没有资格踏入六合山,但他偏偏又狂热地崇拜着瞻明仙主,做梦都想亲眼见他一面,功夫不负有心人,最后还真就让他逮到了机会。
阿金道:“那次是清江仙主的姐姐家中新添了一名小公子,要做周岁宴,所以宴请了许多贵客,这名修士便买通一名余府家丁,终于得以混在人群中,亲眼见到了瞻明仙主。他欣喜若狂,事后还专门花重金购得这只织梦娘,将当日所见所闻皆织入网中,以便时不时就能身临其境,重温一番。”
而在修士身故后,他的后人也并没有碰这张蛛网,一直留在这处老宅的地穴里。
凤怀月问:“所以我能透过这张网,回到修士所在的那一刻?”
“是。”阿金小心地用一瓶花露,将织梦娘诱到一旁,“仙师可要抓紧时间,它离开的时间越久,蛛网上留存的记忆也就越稀薄。”
凤怀月觉得自己其实并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直面司危,但时间紧迫,也容不得自己多做准备,只能先稀里糊涂地躺入那张蛛网中。风在耳边呼啸,再睁眼时,便当真如附体在了那名修士的身体里。
人声鼎沸。
余府里正在举行抓周仪式。
凤怀月看到了自己,看到了司危,看到了许多或陌生或熟悉的面孔,以及正抱着小娃娃,满脸堆笑的清江仙主余回。此人看起来生得颇为风流俊俏,浑身流淌脉脉温情,宜室宜家的,与司危的气场可谓天上地下,正在小心地把怀中大外甥放上红毯,等着让他抓周。
四周摆有不少好东西,古琴长剑,文房四宝,驱魔圣器,还有修真界诸位德高望重的长老们送来的贺礼,不管随手摸到哪一个,寓意都好得很。但偏偏小公子不肯配合,坐在地上看了半天,最后爬是开始爬了,却是往反方向的人群中爬。凤怀月眼明手快,迅速将旁边的人扯到了自己身前。
被他选中的司危皱眉:“你做什么?”
凤怀月叫苦:“挡着些,要是这小崽子抓了我,这破烂命格,他往后余生还不知要吃多少苦处,你就当行善积德,帮忙挡一挡吧。”
司危冷傲地从鼻子里挤出一个“哼”。
凤怀月不解:“你又在哼什么?”
司危矜持而又高傲地问:“怎么偏偏扯我,不扯旁人?”
凤怀月琢磨:“这么一说,好像也有些道理。”
他松开双手,目光往旁边一扫,顺利选中了一名穿着鹅黄锦衣的年轻人,长眉凤目,白皙雅致,举止谦和,笑如三春暖阳,一看就是个没什么心眼,一帆风顺被宠大的世家贵公子,试问谁不愿这么过一辈子?
于是凤怀月肩膀一缩,躲到了这位黄衣公子的身后。
黄衣公子也听到了方才两人的对话,正乐呢,还很配合地将双臂展开,挡了挡自己身后的凤怀月,又扭头看向一旁,结果险些被瞻明仙主要吃人的冰冷眼神冻死。先前我们已经说过了,他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嘛,哪里被人这么瞪过,毫无防备的,就这么遭遇了平坦人生第一劫,被吓得当场膝盖一软。
凤怀月一把拎住他:“站直了!”
倒霉的黄衣公子:“……”
司危道:“过来。”
凤怀月拒绝,我不过来。
两人正在争执间,小娃娃已经咿咿呀呀地爬了过来,他目标明确,不带拐弯地直奔向凤怀月,连话都不会说,就已经显露出几分只要美人不要命的架势,可谓是相当有出息。
凤怀月良知尚存,连连往后躲:“别别别!”
旁人见状都在笑,一边笑一边替余府的小娃娃让开路,看热闹不嫌事大,好好一个抓周宴,硬是搞得人群你挤我我挤你,宛如赶大集。余回也是哭笑不得,小声对凤怀月呵道:“阿鸾,阿鸾!你躲什么,好好站在那里让他抓成不成?”
凤怀月嫌弃:“你这还是不是亲生舅父,就不能祝点自家外甥的好?”
余回道:“抓到你,怎么就不好了,我倒觉得这小子若能抓到你,也算好命。”
他自认自己这一论调有理有据,阿鸾的命不好吗?好得很啊。闲散自由家财万千,不必为家族背负一丁点道德与责任,惬意得像一片被风吹动的云,缱绻灵动,想停在哪里,就停在哪里,更别提还能对司危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试问普天之下,谁能有这惊人的本事?
但凤怀月显然与他想法相悖,躲得越发起劲,差点一屁股坐在沟里,坚决不肯让自己玷污别人家大胖小子的好命格,就差当场御剑跑路。最后还是司危看不过眼,直接从那堆礼物里随意卷起一把长剑,“咚”一声直直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