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肆无忌惮地挂在我身上,问我:“如果不是今天有活动,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啊?哥哥,你原谅我好不好,真的真的很怕你再也不理我了。”
“你值得被原谅吗?做了什么自己不清楚?”我冷冷质问他。
“那你原谅他了吗?”我当然知道这里的“他”指的是李沐,照影在我耳边喋喋不休,“你原谅他了吗?你不能只原谅他,不原谅我,这样不公平。你刚刚都对他笑了,你还没有对我笑。”
我第二次走红毯,记者们依旧没有放弃,这次问的是“对今天的热搜怎么看”,怎么看?我还没空看呢……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照影从我手里拿过话筒,说道:“别光问小花老师啊,他都上来第二遍了,该问的都问完了,还是多问问我吧。”
再度蒙混过关。
红毯过后,就是晚宴的主活动了。这种活动,也没我们什么事儿,又不用表演,又不用颁奖领奖,只要坐在下面假装认真听讲,再适时微微笑点点头鼓鼓掌就行了。
我坐得腰酸背痛,于是出去透透气。在走廊碰见一个有点眼熟的男星,想了一下是在上次偶像运动会后的聚会上见过,我刚准备和他打招呼,他转过脸好像没看到我一样,从我旁边走了过去。
——好吧,我现在风评不好,不想和我扯上关系也能理解。不过还是挺郁闷的,这种郁闷一直持续到我在洗手台碰见了戴越。本来我准备像他是上次无视我一样无视他,可他这会儿又主动来和我的搭话了。
“花老师最近过得有些辛苦吧?”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实在不太像关心,像幸灾乐祸。
我怎么能让他这么得意,笑了笑说:“不辛苦啊,有人黑证明还有人惦记,我看戴老师就挺惦记我的。”
回去的时候,看到李沐一直在往门口张望,眼神一路追着我直到我坐下。他问我干什么去了,我只说去了趟洗手间。
坐了没五分钟,有个东西轻轻地戳在了我的左肩,我一头雾水,找了半天发现是不知道从哪里飞过来的一个纸飞机,展开一看,上面写着两个大字——照影,他把自己的席位卡叠成飞机扔过来了。我转头望他,他冲我做了个鬼脸,太幼稚了。
我就这样一边焦虑和不适,一边强忍着焦虑和不适,捱到了活动结束,拍完大合影,终于下班了。我们五个人跟着赵宇一起去地下车库,电梯门一开,外面全是人,堵得水泄不通。我心里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李沐抬手,从后面托住了我的腰。
人们互相推搡,一个个伸长了手臂,恨不得把话筒和镜头全捅到我的脸上。每个人都在一边盯着我看一边大声嚷嚷,每张嘴都在张张合合,嘈杂得我一句话也听不清,可是又好像每一句都听清了。
“你对今天的这条热搜怎么看?”
“热搜上的事情是真的吗?”
“对此你没有什么想回应的吗?”
“公司是不是一直在压热搜?”
“在红毯上两次回避采访是不是因为心虚?”
“所以不回应是默认这件事是真的吗?”
那份恐惧从心脏蔓延,抵达每根血管、每个毛孔瞬间炸开。我今天第二次被激出一身冷汗,浑身上下都湿透了,额头上也全是汗水。闪光灯一直在飞快地闪动,眼前一阵阵发白,全是流动的花斑,眼睛渐渐看不清东西了,耳朵里也嗡嗡作响,和中暑的感觉很像。要不是李沐的手还护在我的腰上,我已经站不住了。
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害怕这时候倒下去,也怕自己会哭,我已经感觉到眼眶越来越热了。这两种不论是哪一种被人拍到了放在娱乐版头条上,都会被笑一辈子吧。
我抿了抿干涩的嘴唇,整个人晃了晃,只觉得头重脚轻,意识已经有点恍惚了。忽然,李沐把自己的鸭舌帽摘下来扣在了我的脑袋上,把帽檐往下压了压,然后坚定地牵过我的手。他走在前面开路,我踉踉跄跄跟着他。很快,赵宇和许之铭也一左一右把我和记者隔开。这么一来,人群更加奋力地往前推挤,场面一片混乱,从电梯口到保姆车,一共十几米路,我们走得十分艰难。
好不容易大家都上车了,记者还围着我们的车不肯离开。他们或找寻各种角度把镜头对准我,或拍打车窗车门大声叫嚷。我转头看窗外一层层人群扒着窗户,只觉得个个面目狰狞,好像电影里疯狂的丧尸。
李沐皱了皱眉,伸手过来把窗帘拉上了:“别看了。”
我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惊恐情绪,缩在座椅里还是克制不住抖个不停。
我听到许之铭惊呼一声:“我靠,沐哥,你脸上流血了!是不是刚刚被抓破了!”
与此同时,吴双也说话了,他刷着手机,语气轻佻:“哦,他们说的热搜是这个吧?”
他有意停顿了一下,然后清了清嗓子,一字一顿地念出来:“花、知、夏,校、园、霸、凌。”
当天红毯刚开始,就有人发了一条语焉不详的微博:“昨天从同学的表姐那里得知道一条八卦,不知道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