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呢。”照影说。
我们沉默,一起望着黑漆漆的夜空,仿佛真的下一秒就会有奇迹降临。
照影忽然开口:“你们复合了吗?”
“啊?”我第一反应是慌乱,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我说,你和李沐,你们复合了吗?”他又重复一遍,把话说得更清楚一点。
我脑子特别乱,开始反思自己有没有说漏嘴过,同时强作淡定开玩笑道:“不是,你是不是看网上粉丝胡说八道看多了哈哈哈。”
他冷笑了一下:“粉丝说得不对吗?‘你看他的眼神算不上清白?’”
我转头看他,照影的发梢和睫毛上都凝了一层厚厚的白霜,将他的眼神衬得脆弱又懵懂,像某种来自雪域深处的、不近人世的神灵。
“那我算什么啊?分手期间的消遣?你们爱情路上的考验?还是你用来刺激他的工具?”从语气上来说,明明是怪我的话,他自己倒先委屈上了。
说实话,听完这话,我挺上头的,血压都高了,简直就是火冒三丈,他如果这样颠倒黑白指责我,我一定跳起来和他大吵一架,或者大打出手。偏偏他表现得那么伤心,我都不好意思冲他发火,憋急了只能抬起腿,哐哐踹两脚地上的雪。
我像个长辈一样循循善诱:“你不能把剧里的感情转移到我身上,你以前没有喜欢过男生吧,你年纪太小了,这可能只是你的一种错觉,你不能要求我为你的错觉负责。”
“那你呢?”照影的话倒是咄咄逼人,“喜欢李沐之前你喜欢过男生吗?当时你几岁?你怎么确定那不是错觉的。”
“我们现在在说我和你的事情,不要扯到别人!”我渐渐有些压不住火。
“好啊,那就说我们!什么叫把剧里的感情转移到你身上?”他问我。
“就是分不清角色和现实,就像你现在这样。剧已经结束这么久了……”我第不知道多少遍给他讲这个道理。
“太久了?那我给你复习一下?”说完,他就倾身过来,整个人的重量全放到我身上,我被他压得直直向后倒去。
平台上落了一层薄薄的雪,我躺下去扬起一片细碎的雪沫,后脑勺和脖子凉丝丝的,连带着整个后背都冻得一个激灵。但有的地方却热得发烫,我懵了有两秒钟,才意识到热源是嘴唇,照影他妈的把我扑在雪里亲……
我又用了一秒钟犹豫要不要给他来个断子绝孙腿,还没等我权衡完,他忽然撤开了嘴唇。
“你!疯!了!”我大骂。
这时候他睫毛上的冰霜已经化了,湿漉漉的,显得楚楚可怜:“别这么大声啊哥哥,你前男友还在里面呢,被他听到怎么办?”
说着这么混蛋的话,他还好意思装可怜!
然后他又压下来吻我。我们的嘴唇都干燥得起皮,碰在一起的时候有种细微又拉扯的迟钝痛感。
他边吻边小声叫我:“周冉,周冉……”
我被他吻到缺氧,胸口剧烈起伏,努力靠鼻子吸了点气。
他停下来问我:“叫我什么?”
我有些恍惚,一说话感觉自己喉咙里结满了冰渣子:“……会长。”
“不对,是照影哦。”照影笑了笑,“你看,分不清的人不是我吧。”
我想为自己辩驳,明明是你在误导我。可是我刚一开口,照影的舌尖就长驱直入,猛一下顶、开了我的牙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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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影:浅发一下疯20
我们在零下四十度的冰天雪地里偷偷接吻,——这种事情,在四十度的盛夏里发生过无数次。
时间倒回那个夏天,彼时我刚和李沐分手,我去找赵宇,我说上次那个网剧还能试镜吗?我还有机会吗?宇哥说你不是说不想演腐剧吗。我说现在让我演丧尸都行,只要是能去外面的工作,别让我成天待在队里求求你了。
可能我还是有点好运在身上,经过几轮试镜,我拿到了周冉这个角色。很惭愧地说,我参演《偷偷》的初衷就是逃避现实,像只走投无路的鸵鸟只想赶紧找个土堆把脑袋埋进去。
进组之前,虽然已经很努力地调整心情,但我还是暴瘦了十几斤。导演看到我吓了一跳,说是让你保持清瘦的少年感,不是让你瘦到脱相,你这样能演校霸吗?能拽得起来吗!我一边道歉一边承诺会尽快让自己回到试镜时的状态。
严格意义上来说,我和照影的性格和剧中角色都不够匹配。那时候的我敏感又怯弱,而周冉是条桀骜不驯的野狗,照影开朗外向,而娄羽琛高冷骄矜。剧本围读的时候,看着身边阳光灿烂、无忧无虑的男大学生,我开始很认真地担心我们真的能把这部剧拍好吗?
第一场戏就是书店壁咚。我没正经拍过戏,只演过一些v和小短片,一上来就要和认识没几天的搭档拍亲昵戏份,这对我来说太困难了。
导演不断调整我的姿势,给我说戏:“你这里肢体上有点僵硬是对的,但不是这种面对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