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行啧了一声,弯腰握着她的后脑勺,低头便吻了上来。
屋子里的下人早已退出去,不知何时,屋里就剩下他们夫妻两人。哪怕三年未见,王姝身边的这些丫头们还牢牢记着男主子不喜其他女子近身的毛病。人都在外头候着,轻易不进来打搅。
安静的盥洗室中,一男子将女子抵在浴桶边,放肆的亲吻。
轻微的水泽声与略有几分凌乱的呼吸,仿佛要点燃整个酷暑。王姝是死死按住了这人,才不至于闹得过了火。萧衍行亲了许久才舍得松口,咬牙切齿地警告她:“你欠我的,欠我的!欠了我三年。”
“嗯嗯。”王姝死死压住他,不让他动,“别闹,别闹,一会儿跟孩子们用午膳。”
萧衍行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最终还是一脸憋屈地退出去了。
王姝眯着眼睛笑。
一家人吃了个难得喧闹的午膳。萧衍行虽说并未严格要求孩子的规矩,但生在皇家之人,从小便要耳濡目染地接受教导。哪怕萧衍行并未要求食不言寝不语,平常用饭都是十分安静的。但王姝没这规矩,她在乡野长大,被自己父亲宠爱了两辈子,从来都自由自在。
她就爱说话,两个孩子见父亲不阻止,也高兴地叽叽喳喳起来。
不过午膳刚一用完,萧衍行便借口午歇,将孩子赶出去了。有句话叫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饿了太久的人是不可能舍弃嘴里这块肉的。冠冕堂皇地将孩子赶走,门一关,直到深夜都没开过。三更半夜才开了一会儿。里头要了水和吃食,才在断断续续的啜泣声中安静下来……
这三年,看似时光飞逝,却也发生了不少事。
王玄之两年前下场,结果还不错。虽未进甲榜,却也中了进士。这小子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毕竟是严先生的徒弟,穆老先生的半个徒弟。两位老师同时教,能力自然远胜一般。他中进士之后便被外放了,去了西北。如今在凉州做官。
萧衍行并未给他特殊待遇,让他从基层开始,脚踏实地一步一步走。
那小子亲自看着西北,这两年还真做出了不少成绩。巧了的是,绫人羽也在西北,如今在龟兹当县令。他不知怎么地跟王玄之变成了好友,两人联手管着西北的几个重要辖区,还真为西北百姓做了不少好事。百姓称赞两人是西北双杰,似乎还挺有名堂的。
绫人羽至今未成婚,王玄之倒是有不少媒人上门暗示。
不过这小子虽知事了但却没开窍,一心就想快点做出成绩来。无心婚事。王姝骨子里还有后世人的观念,觉得他年纪还小不着急。倒是急坏了不少想要联姻的人家。毕竟明面上,王玄之是王姝唯一的弟弟。且王姝的背后,就只有他这一个亲人了。能跟王家结亲,有多少好处,无法估量。
这些事王姝甚少关注,倒是没去细想。王玄之别看不开窍,心里门儿清。他打定了主意这辈子妻子要娶一个背景干净的,家中人少的,不会给王姝带来太多争端的,这几项要求提出来,备选的人自然就少了。所幸他年纪也不大,自然是慢慢挑。
此事且不提,就说王姝在江南一呆就是五年。
这五年,她几乎没有休息的时候。家族的生意早已交给了手下的人去打理,只有核心的线路和联系人掌握在王姝的手中。王姝本人带着宴安和新的团队,在地里埋头苦干了五年。配合农科属的良种推广,产生的效用是巨大的。
短短五年,大庆在萧衍行的治理下,国库前所未有的充盈。百姓安居乐业,人口一年比一年激增。有了充足的粮食喂养,大庆开启了大庆国力第二个极高程度的攀升。
除了萧衍行每年气得咒骂王姝不守信用以外,大庆进入了盛世时代。
顾斐时常看着比上辈子记忆中更强盛的国家,有一种自毁式的愧疚。每每看到街道上川流不息的人群和百姓脸上属于丰衣足食的幸福,他不可遏制地想起了上辈子。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私心将王姝藏在后院,让她在二十四岁的年纪,被柳如妍一碗毒药灌死的结局。
是不是如果他没有私心,意识到姝儿的价值,上辈子也会迎来一个这样的盛世?
或许是因为与姝儿的成长离得太近了,同处于一个时代一个国家甚至一个小镇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记忆,他轻慢地不能理解姝儿的价值。不明白她异于常人的思维和学识对于这个世界的价值,不明白她专注埋头在一亩三分地理的坚持,高高在上地扼杀了可能挽救一个国家饥饿的人。他私心将姝儿锁在荒宅,对大庆子民乃至后世的子民是多么大的损失。
让姝儿的生命终结在了二十四岁,像烟花一样短暂地消失在人世间。
顾斐的后悔让他没日没夜寝食难安,无法安宁。哪怕这辈子姝儿平安地度过了二十四岁,有了三个聪慧的孩子和一个坚定不移只爱她一个人的丈夫。也无法抚平。
他常常会疑惑,为什么他一个普通人都做不到对姝儿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陛下那样被多方挟制陷入谷底的情况下做到了呢?他甚至怀疑姝儿没有要求陛下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