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兴致高涨地穿戴妥当,亲自召见了王姝和三个皇孙。说起来,这是皇帝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王姝,不得不说,这一面叫他好一番惊艳。
王姝的美,与当初年少时的韩灵素截然不同。若说韩灵素是西北凛冽寒风中盛开在压顶的雪莲,王姝便是山野间盛开的一棵梨花树。平静而纯洁,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高洁、淡泊。哪怕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人依旧单纯的像未经人事,她的眼中也不藏着一丝阴霾和诡计。
皇帝看着王姝好一番恍惚,怔忪了许久,转而是更嫉妒萧衍行的好运气。这贼子许是将前半生的运气攒起来,就为了遇到这个人。若非他将那小子弄去西北,他这辈子都只能在苦痛中挣扎!
“听说你在研究水稻?”皇帝并非一无所知,他其实什么都知道。
王姝心口一跳,抬起头来:“对。”
“产量很高?”
“亩产七百至八百五十斤。”
王姝隐瞒没有用,皇帝问出来,显然是早有查验。
皇帝有一瞬间的恍惚。
“如此学识,就这般缩在后宫,未免埋没。”皇帝抱着小老三,“想做官么?”
“?!”
王姝眨了眨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刚想拒绝,上头皇帝先开了口否决了这个提议:“算了,瞧你这模样也不是个做官的料儿。你忙活这些年,好歹也为大庆做了不少好事,朕给你个爵位吧。”
王姝是真应付不来皇帝这等阴晴不定的人,说话毫无逻辑可循,实在太吓人。
“妾身不敢当,妾身所做之事不过是心之所愿,并无所图……”
“嗯。”不等王姝说完,他又抢了话,“朕给你个公爵的爵位。既然你喜欢种田,江南那块地给你吧。再赐你一万食邑,往后好好的将朕的皇孙教导长大。”
王姝来这一趟,什么话都没说,就被这么给打发回去了。
她原本以为皇帝说的那番话是逗她,毕竟他当初将自己儿子打发去了蛮荒之地,出手可没这么大方过。王姝不敢相信自己能比人家儿子更得好处,只当是老皇帝又病糊涂了。
结果她人才回到东宫,圣旨和册书就到了。与册书一同到的,还有一箱子宝贝。
别说王姝看到东西都傻了。就是满朝文武、东宫阖府上下听到这番动静,也全都不知所措。他们从未听说过有女子获得爵位的。更被王姝江南一万食邑的赏赐给吓得话都说不利索。皇帝这是疯了么?这侧妃到底什么功绩,值得他下这么大的血本?
这个问题随着农科属的全面展开,王姝从人后站到了人前,慢慢的得到解释。
此时众人尚且不知,就说皇帝赏赐完这些,当日夜里便在睡梦中驾崩了。
他驾崩的当夜,萧衍行连回东宫的时辰都没有。更别提问王姝在大明宫与皇帝说了什么。他整个人忙得连轴转,连用晚膳的时辰都没有。皇帝驾崩的当日夜里,重臣拿着玉玺请求萧衍行继位。
次日,萧衍行在众人面前承接了玉玺,之后便是国之大丧。
这一切变故发生的猝不及防,但又合情合理。
皇帝驾崩,举国哀鸣。
老皇帝对自己的死并未有太多的执着,似乎活着死了对他来说并无太大的差别。死去并不艰难,甚至有种早就想死了的错觉。皇帝的皇陵也修建得简单,比历朝历代的皇帝都要简陋得多。他临死之前下了一道诏书,让私库中所有财宝不必陪葬,一切从简。
唯一的要求便是,他要与先皇后合葬一棺。
萧衍行在皇帝国丧之后的三日后,登基为帝。登基礼尚未结束,当日晚间,立后的奏疏如雪花一般纷至沓来。萧衍行忙得如陀螺,几天不曾好好歇息。
结果这上疏的奏疏一打开,全都是在请求萧衍行立隋氏为后。
萧衍行看到这一张张急不可耐的奏疏,忍不住嗤笑出声。这隋家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以为利用朝臣逼迫,他就能顺了他的意了?可笑至极!
皇帝想与先皇后合葬, 萧衍行是不会答应的。
虽说萧衍行对自己早逝的母亲记忆并不深刻,但外祖的拳拳爱护和舅父的用心照料,他一直铭记于心。外祖临死之前握着他的手, 谆谆教诲还犹在耳畔。萧衍行是决不允许皇帝死了还要恶心韩家。就像姝儿说的,他总得做些什么,让他的母亲这辈子不至于那么心酸。
合葬, 同睡一棺,他绝不允许。
萧衍行登基的第一件事,就是否决了皇帝下旨与先皇后合葬一事。
且不管朝堂一片哗然, 诸臣为此斥责萧衍行此举乃大不孝。萧衍行都一意孤行,对肆意的咒骂丝毫不为所动。就说先帝停尸仅仅十八日, 他便吩咐礼部安排送入皇陵的诸项事宜。此番行径也引来了朝堂内外一波口诛笔伐。
事实上, 大庆皇族的规矩,皇帝驾崩按照功绩和受敬爱程度,遗体停尸的时长也是有讲究的。细数下来, 最长的有两年又两个月, 最短的只有十一天。但那十一天的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