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一块肉带回去。
换句话说,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战争不打个你死我活是不可能结束的。
萧衍行被困在了西北,暂时不能离开。所有的事情只能通过书信往来。他深夜偶尔需要通宵达旦,每每翻看着萧宅那边的来信都要骂上两句:“懒骨头。”
韩烨经常听他骂,实在是好奇。
虽说他这舅甥的名头不那么正,但军营带着操练几年,萧衍行这人他还是知晓的。就萧衍行这等多说一个字都嫌累的性子,到底谁这么有本事激得他隔三差五的骂一回。
莫遂默默地咧了咧嘴角,高深莫测地看向营帐内:“不可说,不可说。”
韩烨没好气地拍了莫遂后脑勺一巴掌,抱着佩刀转身离开。
莫遂捂着后脑勺嘀咕了一嘴,默默地回了营帐。
……
西北边境战况激烈,死伤严重,京城那边自然也很快收到了战报。
不过京城在边境的千里之外,不管外面打翻天,京城该歌舞升平还是歌舞升平。哪怕战报一叠一叠地往尚书台送,京城的这些人紧迫程度自然不能跟西北边境比。对于黄秋玉连发急报,要求的增加粮草和军用物资的供给和战死将士的抚恤饷银,朝堂上的官员们意见各不相同。
有些人认为黄秋玉狮子大开口,指责黄秋玉无能。举例称,当初韩家镇守边境就从未有过如此大的损伤。造成这样惨烈的死伤数目,黄秋玉应当承担损失和责任。
另一方则认为,此时不是追究谁是谁非的时候,应当以大庆边境安危为重。先拨款支援,再论主将失职与否。朝堂上下甚至还为这事儿扯了小半个月的皮。户部以去岁江南赈灾耗费巨大,如今拿不出粮饷为由推三阻四。
有忧心西北边境战况的官员为此事据理力争,与这些事不关己的官员隔三差五地一通唇枪舌剑。
皇帝被他们吵的头疼,便各打五十大板。
战事如何能糊弄?没有粮草和甲胄,驻军们又如何能守住西北?
这事儿是能各打五十大板解决的么?西北要塞关乎大庆的安稳,必须得慎重。毕竟若西北边境当真失守,鞑靼举兵南下,冲入关内,后悔可来不及。
一时间朝堂内外,都议论纷纷。
皇帝自然也知晓严重性,但刀子还没砍到脸上,总觉得没那么严重。再来,战报送到京城除了汇报战况以外,最主要的目的是要求军备物资和增兵支援。
拨款,朝廷是有那么点困难的。
说起来,这些年大庆大大小小的灾祸接二连三,赈灾要钱,打仗要钱,修水利也要钱,国库便是再充盈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何况去岁江南水患,死伤上千人。户部为了给太子萧承焕擦屁股,又一次大出血拨款修河道,安抚灾民,确实是拿不出钱。
朝堂上为了这事吵的不可开交。
粮草是务必得运送去西北的,这一点毋庸置疑,所有人的共识。就是如今这个银子该怎么拿,从谁那里拿,就是个十分难解决的问题了。
国库空虚,他们总不能变出银子来吧?去岁江南还遭了洪灾,鱼米之乡都没粮了,朝廷是真的穷。
顾斐默默站在右侧的末端,竖着耳朵听前头的大人们各执一词,眉头慢慢地拧起来。
他一个五品修撰,这个场合还没有他说话的地方。哪怕心中有不同的意见,也只能木着一张脸听从上面人的指示。不过眼睁睁见这群人吵了快一个月还没有结果,他的心中不由的憋了一股闷气。
当日下朝后,他没着急回去,秘密去了杨侍郎的府上。
礼部侍郎杨茳是萧衍行的人,顾斐是知道的。虽说萧衍行那边没有给过他准确的名单,但凭借上辈子的记忆,顾斐清楚如今朝堂上有不少人是站在萧衍行这一边的。他今儿会去杨家拜访,也是打着事先跟杨茳接触解除,询问一下萧衍行那边怎么解决军备的问题。
事实上,杨家确实正在为军资之事发愁。
西北要塞战事突起,打了个措手不及。萧衍行那边还没来得及给京城来信,自然也就没什么指示。但这些废太子党也知晓问题的严重性,提前在商议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西北等闲要固守的,毕竟萧衍行人就在那边,一旦有事,废太子首当其冲。
若是鞑靼人上了太子性命,这可是要关乎大庆的未来。
杨家的书房聚集了一批人,跟在朝堂上一样愁眉不展。一群人商议了许久日,未果。
顾斐端坐在其中,沉思了许久,提出让各大世家捐赠财物来解决。
“怎么说?”
“各大世家,腰缠万贯的多如牛毛。每日府中花出去的银两如流水,只要他们捐出一个月的花销,十个世家就能凑足军资。”顾斐可太清楚了,就算柳家这样自称书香门第朴素的人家,山珍海味,齿甘乘肥,软裘快马,每日的花销也在上千两。何况别家更奢华的世家?
……这倒是。
这话说出来,有不少大人面上尴尬。他们府中的一日花销,也大抵是这个数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