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种不再是王家的专有,那往后……”
他一番推心置腹的话说完,抬头看向王姝。
就见这位新人家主不为所动,就气不打一处来。
王姝不说话,倒不是说外行不明事情严重性。她自然担心这些人担心什么。但王姝并不觉得这会形成长久的影响。若当真确定了是杂交的粮食,那就只能从王家流出来的品种。若不然,除非这世上又出现了一个跟王姝一样农科大毕业且耐得下性子做实验的高材生。
而良种是来自于王家,掌柜们担心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事实上,杂交后的粮食品种是没有办法持续保持高产量的。说到底,这也是为何王家粮铺可以霸稳市场这么多年,而不担心有人买了粮食回去做种子,自己种。盖因粮食作物一经杂交,二系后代中必然会出现部分不育植株。不育植株不产粮,粮食减产是必然。
王家每年春耕农田里用的种,都是当年从王姝这边的试验田里拿走的。
“慌什么?先派人去查清楚,这良种是否是来自于王家。”若是,那就是王家庄子里出了问题。有人偷偷将王姝提供给庄子的良种给了别家。
她这般淡定,就是汪老三都有些迷惑了:“主子是否不知这里头的厉害?若是……”
“如何?”王姝抬起眼帘。
不必汪老三说,一旁的掌柜们着急,立即七嘴八舌地将这里头的利害关系掰扯给王姝听。无外乎市场被抢走以后,良种外流,方家往后就是第二个王家。将来对王家的生意是致命的打击。
关于二系杂交后代的极容易不育这件事,王姝不打算告知任何人。
王姝笑了一声,站起身来:“老三,你吩咐下去,彻查庄子上所有接触过良种的人。”
说起来,今年庄子上也添了不少人进去。有些是韩家军充作的佃户,也有些农田扩种,吸纳进来的下属村落的村民。人多事多,肯定有那眼皮子浅的,要闹出幺蛾子。不过若当真外头卖的是王家的良种,应该是去年父亲出事,毛氏胡作非为惹出来的祸。
汪老三应诺,立即下去查了。
他一走,王姝也没了耐心继续掰扯,只给了他们一句话:“都别慌,外头的粮铺长久不了。”
几个掌柜面面相觑,莫名被王姝笃定的态度给唬住了。
那叫的最欢的,见两个大掌柜都不说话了。有心要继续闹却又不敢太冒头。方才是人多势众,他才敢大吵大闹。若只有他一个人,他是不敢硬着头皮顶撞主家人。
“可还有别的事?”王姝冷冷地扫了一圈儿在座之人,“有事现在就说。”
……还能有什么事?
最大的事就是商铺没粮食,再次一些的,就是不满王姝的做事态度。但这也不好当着主家人的面提出来。不然那不是等着被人处置么?
众人:“……”
“没什么要事,各位掌柜且想回去吧。”王姝淡淡道,“我自会查清楚,给各位一个交代的。”
……
京城,储秀宫。
选秀结果尘埃落定的第二天,内务府才将新人的绿牌制好。
叶慧琼有心想压新人一段时间,不叫她们承宠,故意拖着不叫内务府将新人的绿头牌放上去。结果高兴没几天,东宫又出了一桩事儿。
——程明思人找到了。
他不仅没死,还悄无声息地进了京城。
回京的当天家门都没入,第一件事就是亲自进宫状告太子草菅人命。
皇帝好不容易才把这些个闹心事儿给压下去,朝堂上下还没消停呢,就又闹出动静。他估摸着也没料到萧承焕这么能惹事儿,去一趟江南就得罪了这么多人。本事没多少,胆子却能包天,当朝三品大员他都敢杀。就为了那点赈灾款,眼皮子如此浅!
皇帝又气又怒,当下将太子叫进宫中劈头盖脸的一通骂。
叶慧琼这不一接到消息,护子心切,立马就假借肚子动了胎气的名头强行把皇帝叫走了。
太子倒是逃过了一劫。然而就那么凑巧,皇帝匆匆赶去钟粹宫时带了个太医。这太医恰巧就是个跟钟粹宫不对付的。这太医也是个狠角色,当场诊断叶贵妃身体没事。无论钟粹宫的宫人如何明里暗里的施压暗示,他就是一个诊断——叶贵妃龙胎没事,装的。
这不给脸的一拆穿,皇帝发了好大的火。
皇帝这辈子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有人拿他当傻子糊弄,当下便禁了叶贵妃的足。
叶慧琼被宠爱了这些年,后宫难有敌手。没有了孝贤皇后梁妃这样的人在前头挡着,她的警惕心也慢慢被养尊处优的日子给泡没了。这人一但失去了警惕心,做事便没那么周全。
皇帝一向宠爱她,突然这么不给面子的当众一罚,叶慧琼整个人都有些懵。她自打走上高位,被养得就颇为自视甚高,自觉自己在皇帝这里算独一份的。皇帝这般不讲情面的呵斥和禁足打了她的脸面,她恼火伤心之余,竟然也头脑发昏地跟皇帝赌起了气。
这一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