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曹账房拿着清单出来,少了多少东西便当众点出来。顿时偷偷拿了东西的脸都紫了。
闹开来,自然是一片哗然。
“尹捕头,”后头的话自不必王姝亲自说,林二冷冷一笑,“你可知这南海东珠多少银两一颗?这西域宝石又多少银两一颗?你们当差的,自是比我们商贾懂得多。不晓得这价值千金的东西若是私自拿走,算不算偷盗?在律法上要断什么刑?”
这话一落地,好几个人脸都是一白。有那格外心虚的,额头上一脑门的汗。
领头的衙役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手下的人,脸上又青又紫,极为难看。今儿东西不交出来是不可能。但若是交出来,他们衙役的颜面何存?
王姝没有继续再比,看了一眼林二,后头就交给林二去交涉。
“乌玛,看着他们。不属于他们的东西,一样不准带走。”
有道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若是可以,王姝也不想得罪当地官府的人。但这些人今儿拿了鸡毛当令箭,堂而皇之地进了她商铺的私库。那往后是不是只要随便寻个由头就能抄了王家?当她王家私库是后花园么?!她家的宝石、东珠是自助餐?
王姝黑了一张脸,心里清楚今日得罪了这些人,往后怕是不好过。
但这个头是绝不能开的。退一次,次次退。
原本王姝还犹豫要不要去看看萧衍行,如今倒是做好了决定,今夜就启程去。这苏州府知府是不能再留了。留着他在此地作威作福,她王家就等着吃不了兜着走。
“走。”王姝又回了马车上,安达马鞭一甩,马车吱呀吱呀地走起来。
不过去随州之前,王姝先回了客栈一趟。
喜鹊简单收拾了行李,又唤来方燮、魏三等人随行护送。王姝简单地交代了魏青、曹账房、汪老三等人守好了苏州城,有事记得护好了王玄之这小子,她去去便回。
下楼的时候,巧了碰上了好些天儿没露面的孙老头儿。
这老头儿不知打哪儿过来,身上沾着一股水汽,瞧着有几分狼狈的样子。人站在马车外,见王姝这一大帮人要走,便凑过来问:“王家小姑娘,你这是要走了?”
“你怎么在这?”王姝这会儿没闲工夫搭理这老头儿,眉头皱起来。
孙老头儿很执着:“你可是要走?”
喜鹊已经尽快指使了护卫将王姝的行李搬上马车顶。王姝只去几日的功夫,没有收拾多少行李。主要是一些重要的信件和衣物。喜鹊怕王姝路上吃的不好,特意将自家准备的调料和锅碗瓢盆带上了。王姝看着老头儿一副不回答不罢休的样子,点了头:“是。”
“去哪儿?”孙老头儿当真是不客气,这一个半月他吃王姝的喝王姝的,从没拿自个儿当外人。
王姝的眉心皱得打了一个结,难得露出了不耐的脸色。
老头儿估摸也是知晓自己过了,当下叹了口气。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荷包塞到王姝的手中,自顾自地坐上了王姝后头的马车。这架势,是赖定她了。
“哎,你这是做什么?”喜鹊也早就看这老头儿不顺眼了,伸手去拽他下来,“你怎么还爬上来了?”
“王家小姑娘,这段时日多谢你。荷包你收着,等过了这一阵子再打开。”孙老头儿难得露出了疲惫之色,看着立在马车边上皱眉看着他的王姝。
许久,幽幽地叹了口气,“你带老朽一道过去吧。要紧事。”
王姝捏了捏荷包,盯着他看了会儿,唤了喜鹊一声。
喜鹊嘟了嘟嘴,跳下马车回到王姝身边。
去随州是当日决定的,走得很干脆。不到一个时辰便收拾好出发了。且不说王玄之才想着回来再劝一劝姐姐,结果回来没瞧见人有多诧异。就说王姝的马车才出城,这苏州城的知府就不知得了什么消息。命人关了城门,封锁了各个出口。
安家兄弟驾马车是老手了,走得快又稳。一出城就跑出几里地。
王姝靠在马车车窗边上,捏着荷包看了许久,心里隐约地有点预感。这孙老头儿跟萧衍行要找的人是不是有点关系,总觉得这老头儿应该是知晓她背后有什么人。心里快速地捋着思路,王姝不由地想起还在病床上躺着的人,难得担心起来。
……萧衍行这时候也不知身体如何了。不会真如王玄之所说的,病的快死吧?
摇了摇脑袋,王姝赶紧把这点想法甩出去。
她死了他都不会死。
这一路上没遇上什么路障或者阻拦,马车跑得快。加上路上几乎没怎么停下歇息,原本该预估该走一天一夜的路程,愣是次日中午就到了。不过因为王姝来之前没有给萧衍行传过信儿,她的马车到随州城内萧衍行的暂住庄子门口,萧衍行这边还没有及时收到消息。
安家兄弟去敲门时,差点没把萧衍行身边的人给吓一跳。
“谁来了?”莫遂收到消息的时候,霍地一下站起身。
“王小君。”
“王小君何时过来的?”莫遂一看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