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几人的口述和上辈子对地形地貌的记忆, 王姝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整地填充好了一份新地图。
墨迹还没有干,她便小心翼翼地收起来。
基于古代地图在军事上的重要性,王姝没有让在场的人多观赏, 或者拿过去拓印一份的意思。不管她画的这地图到底有多少精准度,她可以自己看,却不能四处散播。并非是不信任在座的这些人, 有些事情得分得清轻重,必要的警醒是不能少的。
交代完事情,王姝便回自己的屋睡去了。昨夜忙到了半夜, 早上又很早起床。忙到这会儿她实在是坚持不住。眼皮沉重得仿佛随时要落下来。
她的屋子一直有人收拾的,芍药每天都会亲自打扫。进屋便能歇息。
王姝的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傍晚。
再次睁开眼睛, 窗外漫天的霞光。乌鹊南飞, 绕树三匝,吱哇乱叫。
院子里静悄悄的,芍药和铃兰都不在。
估摸着人要么是去了试验田, 要么就是在谷场。麦种必须得晒干了才能收起来, 否则很快就会霉变。芍药她们知晓王姝对这些粮食的看重,时常会去查看。王姝坐在床边, 肚子发出了一声长鸣, 方意识到自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也没有叫丫鬟进来伺候。她手软脚软地爬起来套上衣服,径自去后厨觅食。
今儿睡了一下午, 错过了午饭, 此时她当真能吃的下一头牛。
格桑麻是早从知晓王姝过来就开始炖羊汤的。因着知晓王姝爱吃她炖的羊肉, 几乎每回王姝过来,她都会准备羊汤。今儿这羊还特意选了滩羊, 一半炖了,一半做成了红烧。见着王姝实在饿的厉害, 格桑麻麻溜地盛了一大碗红烧羊肉,就赶紧就羊汤下了一锅面。
热乎乎地吃了一大碗面下去,又添了些羊肉,王姝才终于感觉到活过来。日夜颠倒就是这般,哪怕睡得时辰很长,也会觉得昏沉沉。
晃了晃脑袋,还是觉得有些沉。王姝抬起头,发现喜鹊不知何时找了过来,此时正眼巴巴地在外头等着她。
“怎么了?”放下碗筷,王姝轻声夸赞了一句格桑麻的手艺。惹得格桑麻高兴得手舞足蹈,恨不得晚上也显露出百般手艺,叫王姝再多吃几口她做的饭。
喜鹊小跑着过来,压低了声音道:“主子,爷过来了。”
“?”王姝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天,天还没黑呢。这人早上不是说子时?
“人在哪儿?”
喜鹊:“在书房。”
王姝一惊:“!!!”
王姝的书房是后来布置的,就在王姝屋子的东厢。不算大,但放了许多纸质的资料。先前王姝要查王家的账时,为了方便,特意搬了一些账簿进去。除此之外,其余的全是王姝的实验资料和在清河镇搬来的经年实验素菜。此时一听他人在她的书房里,王姝下意识紧张了下。
可转瞬想起她的资料全用简体字记录的,萧衍行看了也等于看天书。即便从清河镇拿回来的资料,也都是简体字夹杂英文的,顿时又放下了拎起的心。
松了口气,王姝站起身,抬腿便往外走:“他何时过来的?”
“到了有一会儿了。”喜鹊跟上王姝的脚步,“不过主子你在睡着,爷吩咐不要打搅。”
王姝一惊:“不早说!!”
喜鹊也想早说,这不没在屋子里找见人么?不过她也没说话,立即认了错。王姝见状也没四溅跟她计较这些,快步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屋子占地不大就这点好处,走得快些很快就到了。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她人就到了书房。
书房里安静无声,推开门,萧衍行正站在窗边,静静地眺望着院子里疯涨的草木。听见动静缓缓转过头,身子的影子被拉得细长。身姿如松,半身的余晖。
“醒了?”嗓音清清淡淡,低沉悦耳。
王姝不动声色的走上前,扫视了一圈。书房里除了萧衍行,没有其他人。
“爷怎么这么早过来?”
她目光快速地在屋里转了一圈,发现里头的东西都没有动过,心里松了一口气。
萧衍行虽说有些上位者刻在骨子里的骄矜,但本质上还是个十分克制知礼这人。没有经过他人的允许,绝不会擅自翻动别人的书房。
只不过王姝比较马虎,自己的书桌上不怎么收拾,上面堆了很多的资料。其中有不少是摊开放着的。
此时书桌正中央就摊放着一本,正好是前段时间整理出来的麦种记录。
但摊在桌子上的这本是在王家这边宅子写的,没有故弄玄虚地夹杂英文、阿拉丁文字等东西。
王姝特意在做完草稿之后,誊写这一份,就是为了以后好翻阅。字迹写得十分工整,即便是用了简体字,是从左往右的排版。以萧衍行的阅读能力,应该是能够看得懂的。
“正好忙完了,就过来了。”
他好似没察觉王姝的紧张,一边说着话一边十分自然地走到了书桌的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