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沙场,终其一生镇守边关的老将一点体面和尊重。也不至于在人病危之际,叫一个战场都没上过一回的‘将军’去上门羞辱。
他就如此的等不及?一国之君,便是再忌讳功高震主,竟连这点胸心都没有……
“殿下,既然圣上撕破了脸皮,连一个体面都不想给韩家留。如此,殿下也不必再顾虑太多。老将军这一辈子没有别的念头,只盼着虎符能给到殿下,守住了西北,不叫边境的百姓吃战乱之苦。这东西是万万不能落到那黄家人手中的……”
莫遂默默接过东西,小心地递到萧衍行的手中。
是虎符。
“老将军昨日夜里醒了,不过也就这个月的事儿了。”欧阳将军说到此处忍不住一把老泪,知天命之年的老将多少年没流过泪,竟也忍不住涕泗横流。
“老将军如今唯一记挂的,便是殿下。若是殿下能……”
“殿下不可!如今情势,不宜离开临安。”
“京城那边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稍有不慎,咱往日的退让都成了笑话。”
“殿下三思啊,当今圣上对殿下无半分父子情谊可言,若是觉察出殿下装疯卖傻之意,怕是几年的筹谋毁于一旦……”
萧衍行捏着虎符的手用力到青筋暴突,狠狠闭了闭眼,再睁开,一双眼已经血红。
“罢了,本殿既然已经被贬至此处,他还能如何?”萧衍行自是知晓自己的如今境况艰难,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可外祖弥留之际,他如何忍心最后一面也不去见。
龟兹离临安百里,马车日夜兼程,也得一两日。
即刻启程,还能见到最后一面。
萧衍行深吸一口气,按捺下心中翻涌的怒意,沉声问道:“王家小君此时人在何处?”
莫遂一愣,连忙应声:“今儿有事出府了一趟。属下这就去问。”
王家有一支非常厉害的跑商镖队。这是萧衍行从进入临安县就知道的事。
说起来,他当初之所以会选择临安县就是冲着王家和温家而来。
王程锦虽说已经去了,但这支厉害的镖队,他早晚是要收入囊下的。想当初,下面人替他纳妾是做了几层打算在里头的,若是能得青眼,有子嗣,自然是最好。若不能,便着重看女方的身家背景。想想袁嬷嬷当初接王姝入府,特意将动静弄得最小。几乎除了王家人,无人知晓。
萧衍行之后对王姝的诸多宽容,默许她自由进出,暗中帮衬她夺回家产便是存了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