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雪芬捏了捏江初月柔嫩的小手,想笑一笑,可想到第二日自家姑娘就要嫁人了,着实笑不出来。
“原本我想跟你讲一讲怎么做人媳妇的,可回想着没分家的那些年,你和狗娃受的委屈,倒是没什么值得可交给你的,”说着,张雪芬抬手顺了顺江初月鬓角的发丝,“小花,你是个聪明有想法的孩子,即便是以后嫁人了,你也要记得,你还是你自己,有的时候,当我们委屈自己去迎合别人的时候,得到的未必是感恩,未必会阖家幸福,也有可能是别人变本加厉的得寸进尺。”
“所以,你首先是你自己,其次,这一辈子不长,也不短,你一定要为了自己真正的快乐而活。”
江初月眼含笑意的看向张雪芬。
张雪芬早已经和她记忆里的模样相差甚远。在她曾经的记忆里,张雪芬的眼神是空洞的,脸色永远是苍白的,嘴唇永远是紧抿,整个人给人一种怯懦又丧气的感觉。
而现如今,好像样子还是那个样子,但是整个人的精气神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你要说这人不是张雪芬,估计都有人信。
尤其是刚刚张雪芬刚刚说的那番话,换做是以前的她,怕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的。
“妈妈,这些话,我也送给您。”
江初月声音轻柔并坚定的看着张雪芬说。
“妈妈,您是爸爸的妻子,是我和初阳的妈妈,可是,您也别忘了,您还是您自己,即便是您如今已经有了多重的身份,可您也依然可以做您自己。”
“人生的路不长,也不短,而也已经走过了小半生,那么,剩下的大半生,您也可以好好想想,怎么做自己,怎么让自己快乐。”
一时,张雪芬内心里五味杂陈。
她想,有初月这样的女儿,即便是一辈子不做自己,忘了自己,那么,她唯一剩下的身份可能就只会是江初月和江初阳的妈妈。
有一个这样的女儿,好像,辛苦一些,也是一种无人能比的幸福!
“听说小花嫁的那户人家条件很好?就是沈如归那个知青?”
江老三低沉着嗓音问,刘芳在一旁不住的拿眼神偷瞄张雪芬,一脸的惊吓。
江建文有些防备,“您想做什么?”语气不是很好。
江老三猛地抬眼,想发脾气,可再看一眼早已不同往日的儿子,到了嘴边的话到底是咽了回去。
“我关心关心我孙女,还不行吗?”江老三有些气急败坏。
这话一出,不说江建文几个知事的大人,就连江初阳都将目光投向了江老三,“你不喜欢我姐姐。”
江初阳这话一出,一屋子人都惊到了。
谁也没想到江初阳会说这番话,在离开三桥村之前,所有人,包括江初月就以为江初阳是根本记不得小时候的事的,没想到
江城的冬日,寒风冷的刺骨,尤其是夜里,风呼啸而过,木质的门窗发出阵阵轻呼,让这个夜晚更添几分寒意。
“江我是说,爸妈他们过来是想做什么?”张雪芬擦了擦泡的发红的脚,疑惑的问江建文。
江建文摇摇头,看张雪芬已经钻进了被窝,端着已经微凉的洗脚盆出去倒了,回来后,掖了掖张雪芬脖子处的被子,确定没有漏风处,才沉声道:“不知道。”
夜风为这个本就寒冷的夜更添几分寒意,江建文和张雪芬被被子里阵阵的暖意而催眠,睡着前,江建文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即便以后没什么往来了,也多希望江老三今晚是真的来家里关心江初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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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的大喇叭从天还擦黑着,就开始唱起了热闹的歌曲,村口的枝丫上也都系着大红的布条,整个三桥村都弥漫着喜气。
陈村长一家天将亮就来了家里,帮着里里外外的忙碌着,亲戚和乡亲们在9点左右的时候都上了门,恭喜声和祝福的话一串接着一串,江建文和张雪芬脸上的笑意就没下去过。
八荤八素两个汤,不仅菜色安排的极好,就是分量给的也足,完全不存在一桌子十个人,一人一筷子都不够吃的情况。
家里热热闹闹一整天,是江建文和张雪芬从未经历过的,晚上,两人躺在床上,一边感慨着今天家里的热闹,一边想着姑娘明天要嫁人了又觉得怅然。
可是,姑娘嫁人是早晚的事。
你说,要是自家姑娘不想嫁人,那倒是很好,可以一直留在家里,可问题是,现在他们家的姑娘也愿意结婚,他们做父母的,总不能拦着不让嫁吧?
愁!
难过!
可还是得忍着,得热热闹闹的办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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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初月还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就被陈芳芳和叶雨从被子里拽了起来。
因着陈芳芳结婚时的妆容,叶雨一直惦记着,以后她结婚的时候,可一定不能脸颊上顶着两团红就出门,所以,一直在县里寻摸着会化妆的人。
叶雨的婚事也是定了的,原本她以为她会在江初月前面结婚的,谁知道,沈如归那小子那么急迫,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