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老爷子心里还是很为爸爸骄傲的,毕竟,他经常自嘲自己其实是配不上肩上的金星的,只是他运气好,打胜了几场仗而已。未来想要将国家发展好,还是要多读书,唯有读书明理知事,才是真正的救国之道。”
江初月想象不出一个拿生命救国的将军是在如何的情形下说出这样一番话的,可不得不说,沈如归的爷爷是真的心怀天下。
“你爷爷既然是将军,那沈叔叔”
是啊,沈清泉可称得上是开国将军,结果自己的儿子却被打成了右|派,最后还在农场改造的时候,因体力不支死亡,这说出去不仅讽刺,更是打的沈清泉的脸啪啪响。
“还记得何天吗?”沈如归问。
江初月敛眉想了许久,才终于在记忆中把这个人对号入座。
“欺负叶雨的那个男的?”
沈如归点头,“老爷子一辈子耿直,何天他爸何冲偏偏是个喜欢经营的人,老爷子着实看不惯他,好几次让他下不来台,他心里大概是记恨上了。后来,我爸在报纸上发表了几篇文章,何冲借着这个由头,非说我爸是右|派分子,还提前以保护为由,把老爷子困在了大院里,等爷爷知道的时候,爸爸已经被人给带到了农场,爷爷再想给爸爸平反,可一切事已成定局,来不及了。”
沈如归三言两句把一家人的一辈子讲述完,平铺直叙的,可这其中的艰难,却是只有当事人才懂的。
“那现在,沈叔叔和阿姨还好吗?”江初月问。
沈如归点点头,“找了些关系,爸爸现在有人照顾,身体还没被累垮,妈妈知道爸爸那边情况还好,再加上我考回了江城,她也有了心里支撑,整个人的状态也是很好的。”
“那何家”
江初月刚一问出口,沈如归便冷笑了一声,“我还真得感谢何天足够嚣张跋扈。”
江初月抿着唇,沈如归话不用说尽,其中的意思她已经懂的了。
“说起来,初月,我真的必须要好好谢谢你。”沈如归突然说。
“谢我?”江初月不解。
沈如归点头,“还记得供销社里何天纠缠叶雨吗?”
江初月点头。
“前世,叶雨的下场你大概也是清楚的。”
一开始的时候江初月是不知道的,只是在供销社那一幕发生后,前世轰然一时的强|奸杀人案和那会儿的事情前后一连接,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何家这一年已经嚣张的太过于无所顾忌了,叶镇长的哥哥也不是省油的灯,我借着老爷子的手,如今,何家再想有什么动作,也不得不掂量掂量了。”沈如归解释道。
沈如归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初月,以后,我再也不会突然的出现,再突然的消失了。”沈如归极认真的说。
江初月抿了抿唇,一时也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萤火虫在夏夜里忽闪忽闪着,与天上的星星交相辉映,蝉鸣蛙叫像一支永不知疲倦的乐队。
“初月,我很喜欢看你笑,每次看你笑的时候,我就觉得,生活好像只要再坚持坚持,苦难就总会过去。”
“其实,很多时候我也觉得好像要坚持不下去了,可看看你,每一天都那么努力的活着,用瘦弱的肩膀支撑着一个家。我就想着,未来,我希望我能够成为你的大树,也可以为你遮风挡雨,让你的世界再无风雨,眼角眉梢的笑意永不消退。”
“被褥都收拾好了吧?”
“过冬的衣服呢?我上个月托人给初月做的那件袄子, 得装上,听说江城的冬天比咱这里冷。”
“这都是一个省,再冷又能冷到哪里去。”江建文一边跟着收拾,一边接话。
张雪芬回头瞪他一眼, “你一个大男人懂什么呀。”
江建文好笑的看一眼张雪芬, 心想, 这h省差不多我都跑了个遍, 我会不知道?
“你怎么不说话?”没等到回答, 张雪芬又问。
江建文失笑, “我不说话,就是说明你说的都对, 听你的准没错。”
被这么一说, 张雪芬倒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她嗔怪的瞪一眼江建文, “你不用这么挤兑我,你心里想什么我可一清二楚的。”
“是是是, 我想什么你都知道。”江建文也不辩驳。
江初月在一旁毫无用武之地,江建文和张雪芬根本不上她上手,她这会儿坐在靠窗的书桌旁, 撑着下巴看着自己的爸爸妈妈给自己收拾行李, 还有个小尾巴跟在张雪芬身后,忙碌的不行。
爸爸妈妈之间弥漫的氛围, 是江初月曾经想都不敢想的画面。
如果说,曾经的她有什么遗憾?
大概就是, 我已经走过了漫长的春夏秋天, 感受过了季节更迭,而我的家人们却在自己最好的年纪永远的安眠于地下, 带着无法言说的遗憾。
而如今,这些曾经的渴望不可及,却成了她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
偶尔夜里惊醒,若不是熟悉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