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初月也被叶雨那架势给吓到了,“就就是个寓意,不是,不是一定要吃的。”
好不容易把胸口的气儿给顺匀了,叶雨握了握拳,很有气势,“我这叫势在必得。”
三天考试, 眨眼即过。
叶雨转过天就来了江家,不等江家人问一句考的怎么样,她倒是先把课本都翻出来,圈圈画画的, “趁着我这会儿还记着, 先把考卷里出现的典型和容易犯错的题型给你标出来。”
到底是来回复习了好几遍的课本, 都不带看目录的, 三两下就能翻到自己想要的内容。
江初月坐在旁边撑着头, 视线随着叶雨的动作而动。
没一会儿, 叶雨便停了下来,甩了甩手腕, “昨晚上我大伯打电话过来问我考的怎么样的时候, 说了一嘴,下一次的高考就要恢复到正常的时间了,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明年的6月了, 这满打满算的,也只有半年时间了,初月, 你可要抓紧了。”
对上叶雨略带严肃的表情, 江初月认真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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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高考的缘故,叶雨在卫生院的工作早就已经辞了。现在考试结束了, 自然也没回去继续工作了,在等待成绩的这段时间里, 她倒是也没做别的, 就每天来葛粉厂的宿舍里,督促江初月学习。
每每面对叶雨严厉的表情的时候, 江初月就觉得填志愿时,叶镇长极其的有先见之明。
给叶雨报的师范学院。
果然,知女莫若父啊。
而且,江初月时常在怀疑,叶雨之所以对自己这么严厉这么负责,很有可能是在提前练习。
转眼,元月上旬,高考成绩下来了,叶雨总分356分,虽然名次没有位于最前面,可这成绩也很不错了,在整个柯桥镇,名次也排在前20名了。
1977年的农历春节是1978年2月6日,而叶雨的录取通知书是在元月末送到家属院的。
初五,江初月一家人去叶镇长家拜年的时候,只见叶家人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挥之不去的笑意。
见人就笑的见牙不见眼,尤其是叶镇长,从江初月一家人进门到他们离开,脸上的笑意就没下去过。
江家一家人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下起了雪来。
江初月伸手去接细碎的雪花,落在她红色的袖口上,娇艳一片,像极了坚韧立在寒雪中的腊梅。
张雪芬看着江初月孩子气的以免,揽着她的肩膀,突然对江建文说:“以前咱们还没分家的时候,我就想着,咱们两个人多干些活儿,多赚些公分,等年底的时候家里就能多分些粮食,一年到头的,大家都能吃上大米饭,吃上一顿白面馒头,那该多开心啊。”
“后来,初阳那个样子,我就想着吧,只要咱妈不嫌弃初阳,给他一口饭吃,好好养着,我就觉得知足了。”
“可咱们现在来镇上工作了,我才发现自己原来的想法该有多无知啊。”
江建文看向张雪芬,嘴唇紧抿,没有开口。
张雪芬同样回头看向江建文,眼底丝毫没有怨愤,反而很有几分释然,“建文,我从来没怪过你,我现在说这些话也不是在怪你的意思。”
“我知道。”江建文的声音很是低沉。
张雪芬揉了揉盯着自己看的初阳,笑了笑,“建文,今天看着叶镇长这一家喜气洋洋的,真的,原先我这心里还因为和爸妈们闹成那样,多少有些说不清的不舒服,毕竟,咱们始终有一天要落叶归根的,爸妈再不好,他们终究是你的生身父母,可是,如今想着,父慈子孝,首先得是父慈,子才能孝啊。”
“我想着这么多年,咱们俩为这个家,不说做了多少贡献,可从始至终没有拖过后腿,没有过私心,总还想着一家子齐齐整整的。”
“如今这个样子,只能说是我父母缘太浅,拖累了你们娘仨。”江建文突然接话道。
张雪芬先是一愣,转瞬倒是笑了起来,有些无奈道:“你呀”
后面的话张雪芬没说出来,一直没出声的江初月看了眼张雪芬早已挂满细纹的眼角满是笑意,眼睛微微眯着,像极了月上中梢时最好看的弯月。
她想,爸爸的这句话虽然并不是妈妈想要表达的意思,可爸爸的态度、爸爸的行为,于妈妈而言,无论生活过的多么艰难,他始终是顶天立地的男人、撑起了整个家的。
雪越下越大,雪花也从细碎的似水晶的小颗粒变成了小片小片的雪花,簌簌的落下来,被蓝蓝的天空衬着,竟让人从里面看出了几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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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过正月十五,葛粉厂就再次开工了。
乡下猫了一整个冬的乡亲们,让年后刚开工的江建文忙的不行,甚至还给自己带了个徒弟,甚至隐隐有把收购范围往邻省曼延的趋势。
江初月撑着下巴看江初阳掰着指头算加减法,鼻息间是她一早上炖上的大骨汤,她打算今天中午吃云吞面。
擀的极薄的方方正正的面皮,馅儿是江建文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