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江秀秀离开了村子,至今不知道这俩人去了哪里。江建武自摔断了腿,整个人愈发颓废怨天尤人,在家什么都不做,整天还动不动就对江大福动手动脚,把个孩子打的整个人都变的怯懦起来。
以前那孩子虽然不讨喜,欺软怕硬的,可见人都笑嘻嘻的,再加上被刘芳养的娇气,脸上圆乎乎的,不调皮的时候,还是个可爱的小胖子。
现在在村里,谁见了不说一声可惜?
“你个野|杂|种,还不给老|子做饭去?”
江建武一瘸一拐的走到门口,朝着角落里的江大福就是一脚,踹完江大福,他自己脚下还踉跄了一下,扶着门板才稳住了身体。
大概是因为踹了江大福让自己的身体不稳,让江建武的心情愈发恶劣了几分,见江大福缩在墙角处,没动弹,又上前两步,朝着江大福又连着踹了几脚。
刘芳听见声响,从厨房里出来,正好见到被江建武踹的抱头缩成一团的江大福,忙上前抱住江大福,顿时,江建武的脚都踹到了刘芳的背上。
刘芳一边护着江大福,一边骂骂咧咧的。
一时骂江建武是个忤义家伙,连父母都敢动手,一时骂江大福是个没用的,不敢还手还不知道跑吗?
只是,她这会儿要护着怀里的江大福,又担心自己真反抗了江建武会摔倒,最后,只能骂骂咧咧的承受被江建武踹在后背上。
还是江老三这会儿从外面回来,见着堂屋门口乱成一团,骂骂咧咧的,赶紧上前,把江建武给拉到一边去,刘芳这才得以扶着江大福躲回了厨房。
江老三推搡着江建武回房,看一眼他醉醺醺的样子,沉着眼,整个人看起来很是阴郁。
不过,最后江老三什么话都没说,转身离开了。
而江建武已然躺在了床上,嘴里嘟嘟囔囔着,像是在骂人,偶尔能听见李琴和江秀秀的名字,还有江建文的名字。
不用细听,大抵也是在怒骂这些人对他不仁不义之类的,全天下就他一个是好人。
“建文一家子果然是个没良心的,自己日子过好了,却是忘了老子娘了。”刘芳坐在灶台前,往里添着柴,见江老三进来了,恨恨的说着。
江老三睨她一眼,没接话,蹲在厨房的小门处,抽着旱烟。
浓郁的烟雾一阵一阵的升起,厨房里的煤油灯随着穿透门缝而来的风跳跃着,让袅袅升起的白色烟雾在漆黑里,多了几分诡异的气氛。
刘芳骂骂咧咧半天,得不到回应,又见江大福像个傻子似的坐在灶门口,越发气愤,一把将手里的抹布摔在了桌子上。
“前两天那一板车一板车的青砖拉进来的时候,我就不相信你没见着。哼,老大他想自己过好日子,那是没门?我可是他亲娘,想撇开我?他做梦。”
刘芳尖利的声音在黑夜里,听着越发让人难受,“我倒要问问他去,自己亲爹亲妈亲弟弟都要饿死了,他是管还是不管。”
春节的氛围愈来愈浓烈了, 哪怕是在这个缺衣少食的年代,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感染人的笑意。
进入腊月十五以后,去镇上的人越来越多了,即便没有提前约好, 在清晨的朝阳刚刚洒满大地之际, 村口已然聚集了不少人。
攒了一年的各种票据, 以及年底交粮之后换来的钱, 都让大家对新的一年充满了更多的期盼与憧憬,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气。
日子就这么不慌不忙的往前移, 转眼间,已经是腊月27了, 没几天, 就是除夕夜了。
前一日,江初月一家子把家里里里外外的收拾了一遍, 边边角角,没有遗漏任何一个位置, 哪怕是土砖房,也干净的让人不知道该如何下脚。
江初月和狗娃过冬的棉袄已经提前做了,用的是今年的新棉花, 麻烦的村长媳妇, 样式不多新颖,胜在穿着暖和。
张雪芬把家里衣柜里为数不多的衣服翻了出来, 厚实一些的趁着天气好,晒一晒, 让里面原本已经压的结实的棉花变的松软一些, 这样穿起来也暖和些。
数来数去,除了江初月和狗娃两个孩子能有个换洗的棉衣, 她和江建文却是没有的。不过,张雪芬也没觉得有什么,反正只要不冷,能把这个冬天熬过去,等到春天的时候,就好过了。
即便是现在家里有些余钱了,她也没想过趁此机会,给自己添置些什么,倒是江建文张雪芬想了想,去后院找江初月了。
家里过年需要的东西,家里何止是准备的齐全了,因着供销社主任章来的关系,倒还弄来好些有票也难得买到的点心吃食之类的。
说来,江初月倒是对这些东西没什么兴趣,毕竟是见过更好的,这会儿的这些糖果点心之类的,吃在嘴里一股子糖精味儿,她着实不喜欢。
若不是物资紧缺,她恨不得自己在家做呢。
牛轧糖、糖葫芦、糖果子、花生糖这些后世过年时节常吃的小东西,对于江初月来说,不过是信手拈来而已。可惜,这会儿她正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