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那”
那了半天,江初月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沈如归看着江初月突然的结巴,眨了眨眼睛,微垂眼眸,侧了侧脸颊,一时笑意掩都掩不住。
背后是灰蒙蒙的树干房舍,可眼前的人,却犹如春日暖阳。
如此形容一个男生似乎并不太恰当,可江初月的余光落在沈如归的侧脸上,心里就是冒出来这么个年头来。
你是冬日里的暖阳,只独属于我一个人。
江初月抿着嘴,这句话陡然在心尖冒出来,先把自己给吓了个不行。
“李伟明,你不是要回家吗?怎么还不走?挡我家门做什么?”江初月故作色厉内荏的样子,装腔作势的仰头瞪李伟明,“你是想收保护费吗?”
李伟明:“”我是谁?我在哪儿?江初月你他妈才是没吃药就出门了吧?!
当然,这话李伟明自是不会当着江初月的面说出来。
他一脸“便秘”的哼哼两声,“要不是为了跟你告别,我早走了好嘛。”
说完,果然,江初月的脸色缓和了许多。
李伟明犹自不满一般,又哼唧两声,“还想着回来给你带好吃的呢,哼,就你这态度?还带好吃的?给你带个空气我都觉得是浪费感情。”
江初月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行,李知青,李伟明哥哥,我就等着你回来的时候给我带空气啦。”
“除了空气,别的我可什么都不要呢。”
“哦,忘了说一句,新年快乐哟!!!”
一直到坐上回省城的汽车,李伟明心里的气儿还没顺,胸膛不断起伏。
他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正准备转头继续跟沈如归细数江初月的“n宗罪”时,只见沈如归已经闭上了眼睛,似在睡觉。
见此,李伟明便转过头,也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当然,已经说了一路话的他,这会儿也有些口干舌燥了,可出门时装满的水壶早已被他给喝光了。
这边,李伟明刚一闭上眼睛,靠窗坐的沈如归突然睁开了眼睛,眼底一片清明,哪里有半点睡意???
仔细看的话,眼底还泛着点点温情,浅浅的笑意。
“新年快乐!祝你新的一年,万事顺遂,平安喜乐!”
少女清甜的嗓音伴着冬日清晨的寒风飘进耳朵里,似是打着旋儿,不轻不重地冲撞着他的耳蜗,随即不动声色的撞进了他的心里。
沈如归垂了垂眼帘,亮如星辰般的眸子霎时被掩住了。
“要到站了,大家收拾好自己的行李物品,准备下车了啊!”
售票员尖利的嗓音在车厢里响了起来,原本穿插着忽高忽低的鼻鼾声霎时停了下来,紧接着便是悉悉索索的声音,以及有些吵人的说话声。
沈如归侧头看着灰扑扑的城市,说是城市,跟后世比起来,连乡下都比不上。
地面还不是柏油的,最高的楼房也才层,汽车乌龟似的呼啸而过,伴随着车尾气,扬起阵阵扑面的灰尘。
道路不算平坦,从镇上颠簸至省城,因为还没有高速,竟花了将近六个小时。
下车后,李伟明把行李放在地上,伸了个懒腰,“可累死小爷我了。”
沈如归整了整衣服,睨他,“比你下地还累呢?”
李伟明弯腰提起行李,竟还认真的想了想,“我要是都一样累,你会想揍我吗?”
沈如归笑了笑,摇摇头,“我可是村长的助手,感受不到你下地的劳累,揍你做什么?”
李伟明:“”
“而且,我也觉得坐车好像比下地累呢。”沈如归好像还觉得不够似的,又加了一句。
“”李伟明盯着沈如归,“我想揍你了,怎么办?”
沈如归挑眉,“打一架?”
李伟明看看沈如归的体格,再想了想自己的武力值,半晌,撇了撇嘴,“坐车已经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现在打架我很吃亏的。”
沈如归笑笑,没接话。只心想着,咱俩好像坐的是一辆车,一样的时间。
车站离家属院有些路程,走回去得大半个小时。
其实换做平常,走半个多小时的路对这俩人来说,不过就是从村里去一趟镇上的距离。可这会儿,两人刚坐了六个小时的车,还是一路颠簸过来的,再年轻抗造的身体,也多少有些累了。
可这会儿的街面上不像后世,有各种花钱就能代步的车,遂,两人只能朝家属院走回去。
一路上,李伟明不停地插科打诨,临近家属院的复杂心情,沈如归倒很是缓解了不少。
只是,这个好心情在刚到家属院门口时,彻底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