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了。
这会儿刘芳的姿势看起来怪异极了。
“哎, 婶子,你说的是真的?”
“婶子, 你是咋知道的呀?我刚听了一耳朵,那去堤上干活儿,不就是给公家在做事嘛,摔断了腿,公家就该负责任呀。”
“这位姐姐说的没错啊,难不成因为人家家里有个身体健康的人,这为公家做事摔断了腿,公家就不负责了?”
这位大妈也不生气,一拍大腿,“嗨”了一声,“各位妹妹侄女有所不知的啊。”
说着,她一手指向刘芳,“这人在红星公社三桥村那是出了名的。”
“啊?出名?做什么出的名?”
一听这话,大家果然都好奇了,一个个眼睛冒光地盯着大妈。
大妈对上大家好奇的目光,眼尾斜一眼已经愣在原地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的婆孙俩,嘚瑟一笑,“那我且得好好说说了。”
“这位姐姐叫刘芳,生了两个儿子呐。据说大儿子大儿媳妇那叫一个孝顺,都是属老黄牛的,农忙的时候,夫妻俩可都是拿十工分的捏。”
“我的天,小媳妇子也能拿十工分?这么能吃苦的呀?”
大妈:“那可不,整个公社都找不出几个这样的媳妇子呐。”
这下,一直围观还颇可怜这两人的人看刘芳和江秀秀地目光顿时都变了。
这明明大儿子和大儿媳妇这么能干,怎么小儿子摔断了腿,家里就跟活不下去了一样?
如此一想,有人就问了出来。
“不对吧,要是大儿子一家真这么好,这婆孙俩干嘛还要来政府家属大院门口闹?”
大妈“嘿嘿”一笑,“为什么呀?还不是这当妈的不喜欢大儿子一家,偏疼小儿子一家,拿着大儿子赚的工分粮食养的小儿子一家好吃懒做偷奸耍滑呀。”
“你们可不知道,这人呀两个儿媳妇的肚子都争气,都是儿女双全呐。”
“可两个儿媳妇的待遇那可就差上天了。”
“勤劳肯干的大儿媳月子都没坐满,就给赶下地了。好吃懒做的二儿媳妇不仅坐满了月子,还每天都有鸡蛋和红糖水喝呐,你们说说这差别。”
“那这摔断腿的”有人疑惑了,这么疼小儿子,怎么还舍得小儿子去堤上做辛苦活儿。
大妈:“前几天,这恶婆婆在家虐待大儿子的闺女儿子,一下子被大儿子看了个正着,还知道了自己媳妇被自己亲妈给虐待的事儿,你们说,这但凡是个男人,能忍得了?”
“人家为了整个家做牛做马的,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让自己的媳妇孩子过的好?结果呐,这家里人是过的好了,可偏偏只有老大一家子过的惨兮兮。结果啊,她的大儿子带着自己的老婆孩子拎着两件衣服分家出去过了。”
“这不,镇里挖堤坝的事儿,她小儿子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呀。”
说到这里,大妈讥讽地一笑,“我可是听说了,当天下工的时候,有个有经验的人说瞧着天气不好,让大家晚上别出门了。”
“哈她这娇生惯养的小儿子和小儿媳妇可没听进去。只上了一天的工就觉得难受的不行,趁着天黑大家都在屋里休息的时候,两口子悄摸儿地想偷跑回家,结果,下了大雨,堤上的泥石松了,滑下来给砸断了腿。”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大家听完,才明白了事情到底是什么样子。
一时,刚刚还同情着这对婆孙俩的旁观人眼神一下子就变了。
指指点点,轻言细语江秀秀只觉得如芒在背,低着头,咬着下唇,双手紧紧地攥,指甲已经将掌心刺破了。
唯有这细细密密地疼痛感在提醒着她,此刻她必须忍着,只能忍着。
想到这里,来闹了好几回的江秀秀终于眼眶一红,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
瘦削的身体,被吓的惨白的脸颊,配上这无声地眼泪一时,大家的矛头全都指向了刘芳,倒觉得这闺女看着就柔柔弱弱地,肯定是碍不过长辈,不得不来的。
刘芳看着刚刚还在一旁给她出主意安慰她的人一下子竟全都倒戈了,开始还没想明白了,就觉得脑子是懵了,怎么这大家的反应和自己以为的不太一样?
大概也是因为她这一时的反应不及时,倒是便宜了不知道从哪里跑过来的大妈了,竟把她家里的事儿讲了个全乎。
这会儿,面对大家不满的指责,她反而没觉得羞愧,只觉得这些人都是脑子有坑,不清醒。
“你们知道个屁,屁都不知道,就在这里乱嚼舌根。”刘芳毫不客气地骂了回去。
随即,她又指着刚刚曝她短地大妈,“你个吃屎喷粪地玩意儿,老娘都不认识你是谁,要你在这里胡说八道?”
大妈鄙夷地看刘芳一眼,左手叉腰,右手指着自己的脸,“哈老娘胡说八道?你家里的这点子破事,往三桥村一去,都不用打听,人家都跟倒豆子似的全给说了。”
“你才是被屎糊了眼睛,大儿子一家为人本分,待人和善你不喜欢,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