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笑了声,说:“你爸没怎么,挺好的。”
江初月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见护士明显不打算继续说的样子,倒也没再继续问,忙道了谢,准备去病房。在离开时,眼角扫了胳膊上挎的篮子,收回已经打了个转的脚尖,对着办公室里的护士们笑了笑,掀开篮子上的纱布,“各位姐姐们,这是我自己在家做的小吃食,姐姐要是不嫌弃的话,尝一口吧。”
说着,她把篮子往前递了递。
离她最近的护士,也就是告诉她江建武病房在哪里的护士挑了挑眉,倒是没什么客气的,从里面拿了一块,尝了一口,含在嘴里细细品了品,不吝啬的夸奖道:“小姑娘年纪不大,做的东西味道倒是不错。是用的山上的野板栗做的?”
有人带头吃,其他人就不再客气,不过大家也没多拿,一人一块,篮子里有三十多块呢,办公室里也只七八个护士,所以,篮子里的板栗糕还剩不少。
“我们村里山上好多板栗树,平日里都会捡回家煮了当个零嘴吃。”江初月说,“您嘴真厉害,一尝就唱出来是野板栗了。”
那护士倒没有因为江初月的奉承而表现出得意来,只浅浅笑了下,江初月自然见好就收,没有多言语,再次说了声谢谢,去了江建武的病房。
3号病房,从护士站出来,左转,第三间病房就是了。
江初月紧紧牵着狗娃的手,在外面,她根本不敢松开狗娃的手,哪怕这年头人贩子不像后世那样猖獗,但并不表示没有啊!
她一边避开来往的行人,生怕狗娃一个没轻重,撞在别人身上了,碰到个讲道理的还好说,碰上不讲道理的,那就真是秀才遇到兵了。
“哥,早上护士已经来催着要医药费了,要是再不交,人家可是说了让我出院的。”
江初月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见江建武的声音传了出来,她下意识的退后一步,站在门侧。
“是啊大哥,建武都这样了,我一个女人家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们可都指望大哥你了。”李琴在一旁帮腔。
江初月听了这话,冷笑一声,你一个女人家不知道怎么办?呵我看你是太知道怎么办了。
“反正我不管,大哥,我这腿是一定要治的,不然我以后就要瘸了,不能下地了。”江建武说,“你现在是分家出去了,爹妈都跟着我过,我要是再一瘸,我们这一家子可怎么过?”
随即,李琴便哭了起来,“我命苦啊,上有老下有小的,本来就吃了上顿愁下顿的,结果男人还给摔断了腿,这以后的日子可要怎么过啊?”
“老天爷啊,你这是在要我的命啊!”
江初月站在门口,都能听见李琴拍大腿的声音,不过她爸爸的声音倒是没有传出来。
所以,爸爸是在犹豫吗?要继续给老江家做牛做马吗?
一想到他们又要回到老宅去住,江初月只觉得心尖一股无名火不断的往外冒,她抿了抿唇,抬手准备推门进去,此时,江建文的声音响了起来。
“建武,咱老叔父,当年打仗断了条腿,还截肢了,人家不也一样种了五亩地吗?每年上缴了粮食,还能存下不少呢。”
“你这只是断了,还没像叔父那样截肢呢。你和弟妹勤快些,别像以前那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日子还是一样过,哪至于就要死要活的?”
江初月听了这话,“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若不是场合不合适,她真想冲进去给她爸竖大拇指。
这话说的太好了。
可不嘛,又不是缺胳膊少腿的,只是行动稍微有些不方便,怎么就要死要活了?
说白了,不就是想借着这件事,再像吸血虫一样,缠上他们一家嘛?!
及至此刻,江初月始终不能落下的心,终于回到了它原本应该待的位置。
她的爸爸,不会因为爹爹婆婆叔叔婶婶哭闹,就无底线的做牛做马,在他心里,妈妈,狗娃,还有她,才是最重要的呢。
江初月抿着唇偷笑着,转过头看一眼呆呆愣愣的狗娃,双手落在他的头上,把他的头发全部揉乱了,再慢慢地帮他理顺之后,才凑近他的耳边,轻声说:“爸爸最喜欢我们呢,爸爸心里只有我们。”
她才不管狗娃能不能听懂呢,反正,这样好的消息,她自然是要跟狗娃分享的。
“砰”的一声,应该是搪瓷缸子摔在地上的声音。
“哥,你就这么绝情的吗?”江建武说这话时,声音有些阴沉。
“不是我绝情, 而是我们都分家了,你也是当人父母的了,该学着承担责任了。”
江初月捂着嘴笑,她真的好想进去看一看, 他爸是怎么做到一本正经的说出气死江建武的话来的。
“而且, 这分家出来, 我可是什么都没从家里带出来。你们俩现在左一句腿断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右一句是我这个大哥在逼你们, 所以, 你们到底希望我这个大哥怎么做呢?”江建文说话的声音低沉而中气十足,只不过听在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