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我,我和伟明会多看顾着的。”沈如归说。
村长沉吟片刻,做结束语般道:“建文,你和雪芬放心去挖堤坝吧。”
“日子要过,大家一个村子里住着,而且,今天的局面在当初闹分家的时候就应该清楚的。”
村长看一眼江初月,“小花,哦不,现在应该叫初月了。”
这打趣的话让江初月难得的不好意思了起来。
“初月到底是十五岁的大姑娘了,我瞧着这孩子是个机灵的,再说了,我还在村子里住着呢,他们再无法无天,总不能当着我的面欺负这俩孩子吧。”村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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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际刚刚泛白,江建文和张雪芬便起了床。
时间已经进入十月,村子里再难看见青翠的色彩,无边无际的寂寥,孤独的枝桠,进入冬眠的小草,都在无声诉说着即将到来的寒冬。
张雪芬披着外套,刚一拉开房门,就听见厨房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以及灶间细碎的噼里啪啦干柴断裂的声音。
她怔了一瞬,先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江初月的房门,开着的。随即,她疾步走到厨房,果然,江初月就穿着一件满是补丁的黑色棉布上衣,袖子挽在手肘处,正用力的在大碗里揉着面团。
里面应该是玉米面掺杂了少许的白面,因此,整个面团呈粉黄色,在江初月灵活的手掌间不断变换着形态,乖巧而听话,却又透着韧劲。
张雪芬扶着门框,视线慢慢移到江初月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一时有些出神。
还在江家时,她便像个面团似的,任人揉捏。
被婆婆拿捏在乡下来说,是常态。可她竟然还能被弟媳妇拿捏,说出去,简直就像个笑话。
她垂了垂眼,自己曾经像面团,可看着被笑话揉捏的面团,却发现,自己却还不如一团面团。
张雪芬在心里苦笑一声,抬起眼眸时,常年居于眼底的怯懦竟不知不觉的消散了几分。
“小花,你咋这么早就起来了?”
江初月听见声音,抬起头,冲着张雪芬就是甜甜的一笑,黑漆漆的眸子里溢着光,“妈,砂锅里我煲了点板栗粥,桌子上切了盘咸菜,你和我爸赶紧洗了吃早饭吧。”
嘴上说着话,手里的动作丝毫不停,有条不紊的工作着。
“我蒸了点杂面馒头,现在再炕几个杂面饼,你和我爸带过去吃。哦对了,我大清早过去知青点问他们要了个小玻璃瓶子,里面装了点咸菜,到时候你们就着吃。”
说完,她见张雪芬站着没动,催促道:“妈,你赶紧去洗漱啊,我爸起来了?我要不要过去叫一下?”
张雪芬喉咙滚动了几下,笑道,“你爸起来了,在收拾换洗的衣服呢。”
说完,有些欲盖弥彰的慌忙转身拿过牙刷毛巾去洗漱了。
江初月站在灶台前抬眼看了眼,有些不明所以,不过也没往心里去,专心做着手上的活儿。
杂面馒头已经做好了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她这边把捏着掌心大小的面饼放进锅里,盖上锅盖,走到灶门口,把里面的柴火退了些出来,只留了几绺争先恐后乱窜的小火苗,才出去洗了个手。
江初月把板栗粥盛好端在堂屋的饭桌上的时,张雪芬和江建文倒是同时出来了。
“爸,赶紧去洗漱,天气凉,粥冷的快。”
江建文看一眼饭桌,“嗯”了一声出去了。
江建文和张雪芬进去出门,到了那本估计都来不及休息,就会直接要求上工,遂,江初月煮的粥比较浓稠,这样比较饱肚子。
当然,再浓稠的粥也是比不上颗粒分明的白米饭的。
江建文和张雪芬吃早饭的时候,江初月去喊狗娃起床。
她已经跟家里的人都说过了,不再帮狗娃穿衣服,而是耐心的教他,让他自己学会穿。
刚分家,家里看着没多少事,却又好像总有忙不完的事情。照顾狗娃这件事儿,如今倒是彻底落在了江初月的头上。
她倒是没什么不高兴,哪怕狗娃一天到晚的没个表情笑脸的,可只要看着狗娃还活着,每餐还能吃饱饭,偶尔帮她做点微不足道的事儿,于江初月来说,就已经是令人愉悦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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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伟明对于肉的执着,在送江建文和张雪芬出门时,江初月彻底认识到了。
到村口集合时,江初月看见眯着眼睛好似随时会摔倒的李伟明时,下意识问了句沈如归几点了。
沈如归告诉她,刚七点呢。
“江小花,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闭嘴。”
江初月刚把视线投向李伟明,就被整个人靠在沈如归身上的李伟明抢了话。
江初月噎了一下,“江小花是谁?你是还在做梦吗?”
李伟明微微睁开眼睛,先是有点茫然看着江初月。
对上江初月微扬着下巴的小表情时,脑子灵光一闪,顿时想起自己说过的话,自己先笑了。
开始只是勾着嘴角浅笑,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