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恶狠狠地瞪着江初月。
眸子里丝毫没有看自己亲孙女的温情,瞧着倒像是在看什么仇人一般,这让刘芳整个人看起来阴恻恻的。
“小小年纪就知道迷惑男人为自己出头,果然是个下贱胚子。”刘芳说。
“秀秀比你小,她都知道心疼我这个老婆子,亏你还是个姐姐,多吃半年的饭,不如秀秀懂事就算了,竟然还动手打人,你还是不是人?”
“哼早知道喂了你十几年的饭,长大了是这么个不是人的玩意儿,还不如当初你一生下来就把你摁粪桶里闷死算了。”
“妈!”江建文脸上表情阴沉。
他没多的话,上前一把拽住刘芳的胳膊,将她整个人往外拽。
刘芳扭着身子,不愿意出去,可她实在拗不过江建文的力道,右脚更被拽出门,她就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双手不停拍打着土地,嘴里干嚎着,嗓门大的整个村里都听得见。
果不其然,不仅旁边知青点里的知青都出来看热闹了,就连村里的乡亲们都围了过来。
村长沉着脸看着蛮不讲理的刘芳,气的不行。
他站在江建文旁边,眯着眼睛扫了眼躲在人群里看热闹的江建武和李琴,心下顿时不满。
“刘芳,你要是再闹下去,当初你们分家时,说好的分你们一半的工分这件事,就算作废了。”村长皱着眉看着刘芳冷声道。
刘芳干嚎的声音戛然而止,傻傻地看向村长,不明白怎么就突然说到工分上去了,她不就是来教训教训不听话的大孙女嘛。
“赶紧起来,回你的家去。”村长再度开口。
刘芳张了张嘴,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的看向了江秀秀。
一直垂着头跪坐在刘芳身后扶着她的江秀秀猛然抬头看向村长,泫然若泣,好不可怜,“村长,大家都是一个村里的,你不能因为吃了我姐姐家的肉,就什么都偏向他们家啊。”
她擦了擦眼角,“我们家穷,我爹爹婆婆年纪大了,我爸妈赚工分也不如我大伯大妈厉害,可是,即便是这样,你也不能太区别对待啊。”
“我婆婆不过是想来看看分家单过的大伯一家,想缓和缓和母子的情分,你这样一说,不是让我婆婆和大伯之间越发的生分嘛。”
江初月“啧啧”了两声,果真是小瞧了自己这个妹妹。
她看一眼气的不行的村长,从沈如归身后走了出来。
沈如归下意识伸胳膊挡在她身前,做出一个保护的姿势来。
江初月愣了一下,抬头冲沈如归安抚地笑笑,朝着江秀秀走去,看一眼看热闹的人们,抿了抿唇。
“秀秀,你不用在这里颠倒黑白,还抹黑村长。”
“村长为人最是公正,在咱们村里,这是有目共睹的,”说着,她的视线不动声色的在围观人群的脸上扫过,脸上的笑意给人温婉的感,“谁家有个难事儿,过不去的坎,不都是村长帮着解决的?难不成,那些受了村长恩惠的人,都给村长送过礼???”
话音刚落,四周想起细碎的说话声,从四面八方涌入江初月耳朵里,以及仇视着江初月的江秀秀耳里。
江初月看向江秀秀,勾了勾唇,眼神陡然生出几缕锋利来,“如果不是村长心里存着的善念,就凭着你们一家子的吸血鬼,我们一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你们吞噬干净,最后还要犹如垃圾一般被你们嫌弃吧。”
这话说着实过于直白,而江秀秀一贯将自己塑造成柔弱却又努力的形象,这会儿被江初月这么一说,简直像是被人撕破了脸上的面具一般。
江秀秀脸上顿时像开了染坊一般,一阵红一阵白,好不精彩。
而江初月就好似没看见一样,转而看向看热闹的人,开口:“大家都知道,我们一家从家里分出来了,除了几件贴身的衣裳,什么都没带出来。是村长,给我们安排住处,借我们钱置办家里的物件不说,还借了不少的粮食。”
“可以说,要是没有村长,我们这一家子怕是等不到寒冬,就要饿死了。”
说着,她还低头,抹了抹压根儿没有眼泪的眼角,“今天我在山上运气好,碰到了个野兔子,想着要感谢下村长,村长拗不过我们家的好意,这才来吃饭。”
“做好饭,我爸妈说,我们虽然从家里分出来了,可到底一笔写不出两个江字来,让我装了满满一碗的肉送爹爹婆婆家去,结果,我这刚走到门口,我婆婆带着秀秀就冲了进来。”
江初月哽咽了一下,“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我婆婆一进来打翻我手里的肉不说,还指着我就骂。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呀?!”
“在家里的时候,爹爹婆婆就不喜欢我和狗娃,这分出来了,怎么还不喜欢我呀?”
江初月说的声泪俱下,再加上她说的基本上都是大家“眼见为实”的事实。
这会儿他们家大门开着,被掀翻在地上的兔子肉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见,这会儿大家看向江秀秀和刘芳的神色不由地多了几分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