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初月忙敛了心思,“哎”了一声,牵着狗娃从杂草背面走了出来。
看见来人,江初月小声“咦”了一声,对上沈如归的眼神,心底闪过一丝了然。
见此,江初月便没开口问,“爸,快来看,好大的野猪。”说完,她又想起她跟江建文说,山鸡是自杀的时候,江建文看自己的眼神。
她忙小碎步移到沈如归身边,小声问道:“你和我爸怎么说的?”
沈如归轻咳了一声,脸上闪过一瞬的不自在,小声说:“我说的是,我们过来的时候,这野猪只剩下一口气了。”
江初月一脸惊奇的看向沈如归,心道:兄弟,你觉得你这说辞和野猪自杀比起来,有多大的区别???
“咳咳爸,”江初月看向江建文,“这野猪咋弄回去?”
江建文隔着些许距离看着倒地不起且全身毫发无伤的野猪,想到家里那两只同样没有伤口被称为想不开而自杀的山鸡,他觉得,他大概今天醒来的方式有点不对。
先是分家,然后遇到想不开自杀的山鸡,以及眼前这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已经断气的野猪,再晚一点,他是不是还会遇到更惊奇的事情???
不能想不能想,想就是吓的晚上不敢睡觉的节奏。
“村长,你说,这咋弄?”
沈如归回去叫江建文的时候,正好村长在知青点的江家,两人商量着开春了把地基划在哪里,到时候建房用的梁木先从村里借之类的。
原本沈如归是打算把江建文叫到一边去说的,只是想了想,索性当着村长的面直接说了。
在三桥村,村长的威信到底不一般,再加上平日里做事为人公正,旁人说不着什么。二来,江建文现在算是借住在知青点,他如果真扛着这么大一头野猪回去,哪怕是三更半夜的,也难保不会被人看见。
到时候传出去,就不知道会被传成什么样了,更何况,今天一早他可是刚和江家那边分了家。
当晚就扛着这么大一头野猪回家,别人会怎么想???
村长沉吟片刻,“小花,你去我家问你陈嬢嬢拿两把大刀过来,我和你爸直接在下面的河边把猪杀了,然后晚点趁着天色暗,装在背篓里背回去。”
江初月一听,觉得这个办法倒是不错。
三桥村人不多,更没多少人来山里,他们一会儿直接在下面的河边把猪杀了也不会有人知道。
一行人商量妥当,江建文和村长还有沈如归,三人抬着猪往下面的河边去,江初月带着狗娃背着一背筐的干柴回家了。
张雪芬已经回来了,正看着厨房里的野鸡一脸懵,她就去了趟镇上,家里就多了一地的板栗和两只山鸡,哪里来的?
“妈?你在里面吗?”
江初月看着没关严实的门,站在门口喊了一声。
“哎,我在呢。”张雪芬一边应,一边往门口走来,看见江初月背上的干柴,忙上前帮着取下来。
“哦,对了,厨房里的山鸡是怎么回事?”她凑近江初月的耳边,小声问道。
江初月嘴角抽了抽,小声说:“我和狗娃取山里捡干柴,捡到的。”说完,又道:“妈,我和沈知青在山里捡干柴的时候,碰到一只大野猪,我爸他们现在都在山里呢,村长让我去他家找陈嬢嬢拿大刀,我先不和你说了,等我送完刀,再回来和你细讲啊。”
江初月说完,不等张雪芬再细问,转身朝村长家跑去。
张雪芬看着江初月匆忙的背影,一颗心被吊的七上八下的,没找没落的。
她叹了口气,摸了摸狗娃的脑袋,进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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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行人背着野猪肉回来的时候,已经月上中梢了,九月尾的夜空上,零星看见几颗星星在跳跃着。
江初月颠了颠背上的背篓,很重,压的她的两边肩膀都要废了的感觉,但是,心里却高兴的没有言语描绘。
这么多猪肉,可以让他们一家人过一个幸福的冬天了。
在山上河边的时候,江建文就已经把猪肉分好了。
因为这猪肉是江初月和沈如归发现的,现在又托了村长帮忙,他把这一整只野猪肉分成了三份。
沈如归和村长不同意,可江建文说:“就算今天这只野猪是小花一个人发现的,可就凭着今天分家你们帮的忙,这肉,你们也该拿。”
村长家的那一份,他直接背回去了。沈如归的那一份并入了江初月家,他的意思是,他带回知青点也不好吃独食,还不如放在江家,他时不时的过来算加餐了。
他们踩着月色回到家,肚子饿的呱呱叫,背上的猪肉沉甸甸的,偶有秋风吹来,惊的人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预示着冬天已经不远了。
可他们此时此刻的心,却是暖呼呼的。
在这个缺衣少食的年代,别说肉了,就是青菜,想吃个撑破肚皮都是一种妄念,更别说一抹满是油的猪肉了。
村子里不知谁家养的狗传来叫声,村长和众人分别,朝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