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予丞“嗯”了一声，但没太明白玄乌乌到底想表达什么。

玄乌乌看了看他，沉默了半晌，又继续道：“你不想知道，你的前世是什么吗？”

男人其实没什么兴趣，可看玄乌乌都这么问了，所以就配合道：“是什么？”

玄乌乌的眸子变了一下，说不出是变得冷漠了还是严肃了，亦或是因为太过震惊而不知道摆什么表情，他道：“你没有前世。”

裴予丞刚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后，面色却僵了一下，似乎隐约明白玄乌乌为什么是这幅表情了。

他没有说话，玄乌乌却又开口道：“一个人是不可能没有前世今生的，就算是神仙和妖魔鬼怪，在往生石前也会映照出自己的真身，可是我把你的照片放在往生石前，又用了法术，让红线和你本人牵引，它一点反应都没有……”

裴予丞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玄乌乌今天的态度让他能猜到，这不是个好的现象。

“我有苏宥的照片，也有你爸爸妈妈和奶奶的照片，往生石都能映照出他们的前世，往生石没有问题。”

所以，就是裴予丞有问题。

往生石几乎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如果有，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裴予丞不是人。

可如果他是什么妖魔鬼怪幻化而成的，那么也应该被映照出真身。

但是他没有真身。

所以……他不仅不是人，也不是神仙和妖魔鬼怪。

裴予丞就笑着问道：“你是说，我不是人吗？不是人，不是神仙，也不是妖魔鬼怪？我什么都不是？那我是什么？”

玄乌乌道：“我不知道。”

顿了顿，他又道：“本来我没有放在心上的，可是你进了龙宫禁地，还把通灵镜拿出来了，通灵镜也照不出你的真身。”

裴予丞笑不出来了。

他问道：“乌乌，你是不是……开始怕我了？往生石和通灵镜都照不出我是个什么东西，你害怕了吗？”

玄乌乌却摇头，认真道：“是害怕，但不是怕你。”

“那你……”

“丞丞，如果往生石和通灵镜都照不出你的真身，这只能说明一点。”

“什么？”

玄乌乌情绪变得越发复杂，甚至身体开始隐隐颤抖，可他没说话，咬着唇似乎在隐忍些什么。

做些奇怪的事情（三）（加更）

这就说明，裴予丞很有可能就是他一直在找的殿下。

但殿下前世是龙，他是有前世的，往生石和通灵镜照不出他的前世就说明他没有转世成功，现在的他只是一缕残魂，还是一缕随时烟消云散的残魂。

裴予丞……随时有可能魂飞魄散，形神俱灭。

也许哪一天他就死了，然后彻底消失在这天地间，再无踪迹。

天地间的任何法宝都没法保住他。

天道的规则，无论哪个世界都是无法改变的。

裴予丞也察觉到玄乌乌情绪的变化不是因为厌恶自己或害怕自己，他缓缓松了一口气，就对玄乌乌道：“你不说我也猜不到是什么，但是乌乌……你别想那么多，无论我是人是神仙还是妖魔鬼怪，我都是我，都是你认识的那个裴予丞。”

看他这么云淡风轻，玄乌乌打算先隐瞒他然后自己调查清楚的想法，瞬间也跟着烟消云散了。

他忽然一把抱住裴予丞，眼眶红红带着鼻音，把一切都说出来了。

裴予丞是挺意外的。

但是想想又忽然很开心，“你说真的？我……真是你找的那个殿下？”

玄乌乌哭得可伤心了，见他还那么开心，心里难受又憋屈，“你知不知道什么是魂飞魄散？也就是说你要死了，没有转世投胎的机会了，你再也见不到我了！”

这样他都不难过吗？！

男人愣了愣，而后无奈道：“乌乌，在我们这个世界里，本来也不太相信有什么转世投胎和下辈子的说法，我从小就不相信这些东西，你出现后，或许相信了，但也从未想过下辈子的事情，在我看来，这辈子遇到你就很幸运了。”

说到这里，他忽然更加凑近玄乌乌。

玄乌乌还红着眼眶和鼻子，见他忽然凑那么近，莫名心跳加快呼吸有些不畅。

他想推开裴予丞，但手放在了男人的胸口上，隔着衣服感受着男人的体温，明明温度不高却忽然很烫手，他吓得赶紧把自己的手给收了回来。

扭头看向别的地方，默默往后挪了挪屁股，“干……干什么？”

裴予丞轻笑了一声，道：“我在藏书阁里也看了很多资料，关于你们灵龟一族的资料……”

闻言，玄乌乌又惊慌扭头看向男人，想问一句他怎么看得懂那些古文字，可没想到裴予丞却又抢先一步，更加靠近他，低声道：“乌乌，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靠得太近了，玄乌乌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得更加夸张，眼睛被迫盯着男人的脸，脑子有些晕乎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