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剧烈地咳嗽,公公嫌晦气在鼻尖前头扇了一下,“可别传染给别人。”
榴萼赶紧提着食盒进屋,姜皎咳嗽得停不下来。
眼眸前一阵湿漉漉的,看着可怜得紧。
她声音虚弱,躺在床榻上,“皇上醒了,也不知王爷现在是否有消息了。”
榴萼将食盒放在一旁,咬着牙对姜皎道:“我一定将太医给王妃请来。”
姜皎摇头,“不要如此,皇后有意刁难,现如今皇上醒了,她会更加的紧张,不会注意到我们这边,你们悄咪咪的出去,将宫中的方位打探清楚,若是能见到表兄是再好不过的。”
如今,沈随砚尚未归来,她只能靠自己。
在心底苦笑一声,夫君,你若是再不回来,可就真的要见不到萤萤了。
紫宸殿外,皇后被堵在门外不能进入。
看着黄公公,皇后倒是一直客气,“我听闻皇上醒了,特意来瞧瞧,怎得还不能见。”
黄公公赶忙低下身,“不敢,只是皇上才醒,谁都不愿见,想自个好生修养一番,皇后娘娘还是请回,冰天雪地的,可别冻坏身子。”
皇后咬着牙,不愿意走。
今日的事情蹊跷,皇上突然醒了,又不愿见她,实在是让她不安的很。
她勉强笑着,对黄公公说:“既然如此,我还是在偏殿候着的好。”
说罢,皇后转身去了偏殿,没再执意进去。
内殿之中,沈随砚坐在轮椅之上久久没有说话。
皇上咳嗽着,帕子上就是一片的血。
他眼眸凌厉,看着帕子将帕子给扔的很远。
“听闻你在云县遇险了?”圣上靠回软枕之上,开口就是这么一句。
沈随砚面无表情,垂着头,脸上轮廓尽显。
没有旁的神情,唯余眼眸之中的一点光亮。
他恭敬道:“是,瞒不过父皇。”
圣上终于正眼看了自己的这个儿子,“你的腿是何时好的?”
沈随砚赶忙跪下,“不敢欺瞒父皇,儿臣从前遇到一位神医,将腿给治好,却又怕再遭受从前的事情,这才没同父皇说,还请父皇降罪。”
圣上摆手,“你做的很好,懂得规避锋芒,这些年不争不抢,才有得如今。”
沈随砚唇边勾起一个讥讽的笑意来,没再说旁的话。
圣上又不停的咳嗽,与沈随砚相似的眼眸中透着精光,“我被人暗算,下药想要谋害我性命,如今我知晓是谁,却需要有人帮我去将他给捉拿到。”
内室中默了两秒,“我派人去寻你的行踪,一直找了你三日才有声响,砚儿,你可明白父皇的苦心。”
沈随砚恭敬且虔诚,“父皇尽管吩咐。”
圣上的眼眸中透出几分的喜悦来,看着一直被自己当作棋子的儿子,如今不知究竟在想些什么。
还是如此地听话,一身的武艺也只是想让自己不再遭遇危险。
这把刀,是好用的,也是他这个做儿子应当的。
圣上想要撑着坐起来,沈随砚将他给扶了起来。
手被握住,这是头一次,沈随砚感受到他握住自己的手。
小时候,眼前的帝王牵过很多的人,却唯独没有自己。
他看着皇上,将眸中的冷意给掩盖过去。
人到这个时候,总会想着一些旁的事情。
皇上也是如此。
他现如今倒是觉得,亏欠这个儿子太多,只是帝王之路,又怎会是一帆风顺的,总是要有能狠下心的时候。
于是他拍着沈随砚的手道:“你将桌上的两道圣旨都拿过来。”
沈随砚立刻道:“儿臣不敢。”
此等行为让皇上更加的满意,他明白身下的皇位有太多人觊觎,也明白几个儿子中间的明争暗斗,可是他查过许多回,眼前的人,是没有这样的心思的,所以,才敢放心的将眼前的事交给他。
皇上声音都带着不少的威严,“朕让你去,你就去。”
沈随砚领命,将桌上的东西拿过来放在圣上的手中。
圣上先是打开第一道圣旨,声音中带着沧桑,“太子不仁,不配做这天下的储君,江南水患是他一手造成的,如今他又在我的膳食之中下了相克的食物,才使我重病不起,第一道圣旨,是要你亲手带领禁卫军,将太子捉拿。”
圣上的眼中透着几分的狠辣,“捉到太子后,斩立决。”
既然已经不适合当储君,不让他活在这个世上,才是最好的选择。
“第二道圣旨,是要你护着你的七弟登上皇位,我知晓你没有这样的想法,也不想强加于你的身上,所以看来看去,你七弟聪颖,他的母妃母族并不强大,是最好的人选。”
圣上说着,又开始剧烈地咳嗽,眸中透着愤恨,“我没多少的时辰了,你带着两道圣旨立刻去。”
他的儿子如今胆敢弑父,胆敢害全天下最尊贵的人,当真是罪不可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