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未有水汽。
姜皎不免有些怀疑,难不成,他用的是凉水。
可沈随砚牵起她的手却是滚烫的,姜皎又打消这一念头。
“夫君方才说,要带我去何处?”
沈随砚嗓音中带着一些柔情,“可否劳烦夫人推我一下?”
姜皎自然是没有意义,推着沈随砚按照他所说朝前走。
看着沈随砚的腿,姜皎仍旧没有死心问上一句,“夫君的腿,当真是好不了了?”
她不知沈随砚的腿究竟为何成这样,按理来说沈随砚是皇子,应当是不会的才对,可如今事实,又全都在跟前。
沈随砚的语气听上去并没有十分在意,手触上究竟推着轮椅的手,“陈年往事,看了许多的大夫都说是不行的。”
“莫不是,夫人是嫌弃为夫不成?”话语中又开始有些不正经,姜皎没什么威胁的看他一眼。
在他身后,沈随砚也看不见她神情。
姜皎娇声说:“若是我嫌恶夫君,定然会在成婚后,就自个去寻些好看的男侍养在府中。”
她说完,就感觉前头沈随砚的气息冷下来不少,“你敢。”
姜皎心虚了,轻咳一声,“所以我并未如此,夫君生的如此好看,就算是不能走路又如何,夫君的这张脸就够了。”
说完,山林中的风都开始轻快。
“夫人喜欢为夫这张脸。”沈随砚咬着字,不紧不慢道:“为夫觉得甚至荣幸。”
姜皎倒是想要反驳沈随砚说的话,但是低下头时,瞧见沈随砚笔挺的侧颜,登时间违心的话就不大说得出口了,确实是未曾说错的。
一路顺着沈随砚的指引,姜皎推着沈随砚到了密林深处。
四周都是黑的,看上去颇有些渗人。
感受到身后人的不安,沈随砚用沉冷的嗓音问她,“可是怕了?”
这会子姜皎倒是没有逞强,周遭的环境着实是让人害怕的。
她咬着银牙轻声说:“王爷是要将我扔在这深山密林中吗?”
不知是她说的话还是怎得,四处倒是起了一阵的声响,听上去颇为吓人。
姜皎朝前躲了一些,秋眸中溢出的全是害怕的模样。
她不敢再站在沈随砚的身后,如今能够依靠的也只有沈随砚。
沈随砚自然握住她手,似是安抚,“不过是密林被风吹过的声响,放心,这处仍是庄子的范围,我让人检查过,并无狼群那些。”
姜皎只在话本中见到过这样的场面,多是富家的姑娘不甚落入陷阱中,周遭都是狼群,后又被人相救,而后相爱的故事。
今日倒是头一次见识这般的事情。
沈随砚倒是轻笑两声,“王妃平日看上去没什么怕的,怎得今日倒是害怕起来。”
见他还在打趣自个,姜皎的心思更重,“分明是王爷带我来这处的。”
说罢她转身就要走,不想身后的声音更大一些。
姜皎几乎快要被吓出,眸中的水汽都浮现上来。
沈随砚见她这样,也没心思再去逗弄她。
拿出火折子,照亮前头的路,对姜皎道:“萤萤。”
姜皎还在看身后,生怕出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来。
一听见沈随砚喊她,便下意识地转头。
却没想到一转头,借着微弱的火光仍旧可以看见林中的那处被帘帐包裹住的床榻。
纱帘随风而动,甚是轻薄,里头悬着灯笼,足够照明用。
姜皎一时间,还未曾反应过来这处的景象。
可是不久后,她就明白,这是一处用帘幔搭好的床榻。
不知是何时在这处的,但是从未有过的感受。
姜皎这会子连怕也没有,扭过头,声音不能再轻的问,“可是夫君布置的?”
沈随砚没立刻答话,只将火折子换了一只手,另一只手再自然不过的牵上姜皎白皙的手指,“可喜欢?”
说不喜欢太过于违背心意,姜皎点点头,不仅如此还加上一句,“我很喜欢。”
不知不觉的就朝那处走去,离得远瞧不清楚,走进才看到,原来这里头竟然还有萤火虫在闪烁。
许是只有这一处有光亮,萤火虫围绕着帘幔不停的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