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宁发话,宝嫣不得不去。
她梳洗收拾好自己,带着小观出发前往。
白日里没人敢当面行凶,庆峰让死士暗中保护宝嫣,自己则留在了他师叔母的院子里静待消息。
宝嫣到的时间正巧,里头已经来人了,似乎只等她一个。
晏子渊因没有履行承诺,重拿轻放,到一和宝嫣四目相对,便自觉羞愧一般,尴尬地挪开了视线。
他起身,朝着一旁的方向,不知?具体和谁说道:“我想起来还有要事要处理,先走一步。”
坐上贤宁还未发话。
另一道粗粝沙哑的声音,霸道而?任性?地开口拦下晏子渊,“晏郎,你,你还,不能走!”
她越过晏子渊,冲门口的宝嫣怒目而?视。
旁边座椅上的胡人将领密兹岸也劝说道:“晏郎君,你是这个家的少郎主?,老君侯不在,你应该代他做主?。”
密兹岸眼?神狡诈地凝视着刚刚进门,因怀孕越发显得娇柔艳丽的宝嫣,有预谋地张嘴:“我阿妹是我们似密国的王姬,一个陪媵实在是委屈她了。不知?道少夫人愿不愿意,让她和你平起平坐,成为?平妻。”
在母家, 同为父亲的子女嫡庶可以不分高?低贵贱。
但在夫家就不成了。
这?里的妇人?,谁的娘家势力大,谁的身份比较高?, 谁就能在夫家拥有一席说话的权利。
这?是无论在哪, 都约定成俗的规矩。
即使?不放在明面上?说,但是私下都通晓的道理。
兰姬本是宝嫣的陪媵, 在夫家的身份就比她低一等,可?是她现在摇身一变, 成了?似密国的公主。
再做别人?的姬妾侧室, 岂不是有损他们?似密国王室的颜面。
她已经有足够的身份和资格, 做一个世家的主母了?。
密兹岸:“念在少夫人?你和密兰儿是同父姐妹的份上?, 我等也不要求你把主母位置让出来,免得到时候闹得伤了?你们?姐妹之间的和气。”
“如今我就做这?个恶人?, 你与密兰儿都是晏郎君的正?妻怎么样?只?要密兰儿成了?晏家少夫人?,不有损我们?王室的颜面,我似密国愿意和你汉室永远交好。”
胡人?总是作?乱, 汉朝早就想将他们?收拢了?。
可?是一直没有机会。
现在想要驯化这?股势力, 自然要有一个人?作?为?介子,连接双方的关系。
姻亲自然是最有保障的。
只?要有了?胡汉血脉, 两方便正?式地绑在了?一块。
但是想要胡人?彻底归顺,肯定要给足让他们?看得到的好处, 让一个胡人?的王姬做世家大族的主母, 便能散发出他们?被汉人?看重的信号。
“少夫人?, 考虑得如何?”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宝嫣那里。
等她一个回应。
晏子渊方才想走,现在也被迫留下来应对, 他有些埋怨密兹岸的不知委婉,没有规矩。
竟然这?般明目张胆地说了?出来。
而宝嫣立在不远处, 纤柔的身形无时无刻,不在透露一股不争不抢的味道。
她不是脾性很激烈的人?,也不是那类很精于?计较心眼小的女娘。
她是一朵黄昏午后,安静开在枝头的白杏花。
哪怕面对不怀好意的试探,也在用她柔弱而富有力量的眼神,慢慢地逡巡在场的每一个人?。
明白了?把她叫来,就是为?了?商量平妻的事。
在众目睽睽中,她给出回应。
宝嫣:“我不愿意。”
“为?何?”
密兹岸紧追着她不放,势必要从她嘴里弄清楚一个答案。
兰姬在宝嫣说话时,便忍不住挺直了?腰身坐起来。
她盯着宝嫣,不敢相?信她居然敢当众拒绝。她面前坐着的可?是似密国的大王子。
她到底哪儿来的胆子不同意。
密兹岸:“这?可?是对你二人?都好的事,少夫人?,你可?别不识好歹啊。难不成,你想下堂,再把位子拱手让给密兰儿……”
“够了?。”
在密兹岸说话越来越放肆难听下,宝嫣的神情越发脆弱,晏子渊终于?站出来制止了?他。
兰姬对他护着宝嫣的一幕,不甘嫉妒到咬紧了?嘴皮。
“晏郎……”
何必管宝嫣答不答应?她有信心,自己能取代宝嫣,做个比她更好的晏家少主母。
但是晏子渊眼里好似只?有她那个嫡妹,他安抚被密兹岸咄咄逼人?的宝嫣,和她保证道:“我不会叫你下堂,也不会休你的。”
他回头告诉密兹岸:“阿嫣还怀着身孕,请密将军不要吓唬她,免得叫她伤了?胎气。”
他好似那维护妻子的好丈夫。
然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