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嫣听了一耳,哪怕庆峰后面还有话没说清楚,也明白?了后面多是诅咒之类的。
庆峰请示:“我把她带走杀了?”
宝嫣听出他?话中的示意微微一愣。
对陆道莲的这个下属,宝嫣早有所觉他?其实很不?喜欢自己,但没想到不?过是因为陆道莲的一个命令,对方?竟也充当起保护的角色了。
而且似乎拿她当陆道莲一般对待,连处置人都询问她的意见。
宝嫣还未想好怎么处置这个胡人女娘,至于杀了……她面露犹豫地道:“等等吧,我想想该怎么做。”
杀了这个胡女,兰姬那边定然也知道。
她都叫人这么下杀手了,宝嫣也舍弃了最?后一丝同族之情,觉着是不?是该趁此机会,抓着这个把柄找兰姬去算账。
她脸上的忧虑外露,心里分析着用哪种处置的法子对自己更有利。
正想着就听陆道莲的下属不?解地问:“为何要犹豫?”
“牵扯太多,听说这次胡人里的那位将领是似密国的大王子,掌管军队……”
其实倒不?是怕兰姬什?么,只是总要考虑她背后真正有权有势能帮她出头的人。
庆峰:“她有大王子,你有我师叔,怕什?么?”
宝嫣被庆峰的理?直气?壮给惊吓住了,她是家中女娘,有的权势不?过是管家、财物?、家仆的权利。
未曾感受过这种陆道莲留给她,能为她上阵厮杀冲锋的势力,这才?是真正的法宝。
是给了她一把既能杀人,又能防卫的“刀”。
端看她怎么用了,且日后,少不?了要将人情还回去。
至于怎么还,宝嫣似乎还不?一定能还得起。
这种她不?是一个人,不?再势单力薄的感觉。
导致身上的血液不?停涌动?,明明夜里的风透着丝丝凉意,她却?像被塞了一个手炉一般,热得发慌。
宝嫣:“通知晏家的人,就说我院里抓住了来路不?明的刺客,想谋害我肚里的子嗣,危在旦夕……”
今夜注定是个未眠之夜。
身边的松氏和小观留意到,她说的是通知晏家的人,并未具体指是谁,这是要晏家所有人都知道有人谋害晏家的少主母。
夜深人静,本已落锁的院门被重新敲响。
灯火熄灭,光影暗下去的卧房再次点亮,书房晚宴上饮了不?少酒水的晏子渊刚坐下不?久,就听见屋外敲门的亲随传话,“郎君,出事?了。”
在一众得到消息,披着外衣或急得连鞋履都穿错了,急忙赶到宝嫣院子里时。
庭中已经只剩五花大绑的胡女刺客,以及身旁宝嫣命人去请看守她的府兵。
庆峰等人不?见踪影。
“这是怎么回事??少夫人呢?她怎么样?”
骤然听闻消息,晏子渊浑身酒意都骇醒了大半,他?双目仔细逡巡院子里的踪影。
“回禀郎主,少夫人受惊,人被扶回房里歇息了。”
得到府兵回话的晏子渊,浑身冷汗直冒的紧张感顿时减轻,他?正打算进?房瞧瞧宝嫣情况。
余光一瞥,留意到地上半死不?活的刺客,观察到对方?头上的伤,便误以为是府兵们做的。
正巧晏家的老君侯老夫人,和贤宁一行?也刚刚好赶到。
晏子渊朝着房门走去,还未走近,就听见里头有人在哭。
宝嫣一脸麻木地坐在卧榻上,她身边的乳母松氏,和常侍候她的婢女正在替她哭,时不?时地抹下眼泪。
“女郎命苦……明明什?么都没做,还要受这番折辱。”
“二女郎如今身份不?同了,一朝变王姬,就觉得能高女郎一等,还派人刺杀女郎……”
“这晏家还有谁能为女郎做主?”
哪怕感觉得出,这两个一唱一和的下人,是故意哭给他?听的,然而在看到宝嫣不?言不?语,平静到泛起忧伤的脸庞,被那双盈盈的美?目轻轻一瞥后。
晏子渊心中还是不?由自主地偏向了她,宝嫣不?哭,看似镇定的样子,才?是让人感到最?难过的。
“你。”晏子渊哑着嗓子,问:“没事?吧?”
他?的到来让哭声一顿。
宝嫣轻声地回:“我没事?。”
她应该慌乱、害怕,跟下人们一样,哭诉和愤怒的。
可是她正常到,就像遇刺的不?是她。
就是这样,叫晏子渊估摸不?出她到底在想些什?么,甚至来时路上想好的说法,都在这一刻被完全打乱了。
晏子渊:“要不?要请大夫过来看看,你肚子……”
他?试探地问,基于他?已经没有生育子嗣的可能,现下晏子渊将希望全寄托在这个别人的血脉上。
这是能帮他?维系颜面,帮他?钳制对手的利益工具,还会是他?的孩儿,他?自然要重视一些。
宝嫣垂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