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靥如花,眼里似乎只看得到他的影子。
陆道莲在快走近时,像是为?了?彰显风度矜持,不?再往前,原地站定,等着宝嫣前来靠拢。
但不?知道原本笑?容晏晏的她,看到什么,仿佛他身边有什么危险的东西,正在逼近。
“夫君小心……”一声恐惧惊慌的呼唤,提醒陆道莲朝一旁看去。
一把银色刀刃从陆道莲眼前闪过,路上的行人惊呼着散开,下一刻偷袭陆道莲的刺客就被他毫不?留情地拧断了?手臂,一脚猛力踢飞出?去,落在地上咳血不?止。
从危险逼近到事?发?解决,不?过瞬息之间的事?。
然而想刺杀他的人似乎不?止一个,一道影子朝背对着的陆道莲扑来时,他下意识想将人一把推开。
当闻到一阵熟悉的沁鼻的温软香风时,动作比意识更快,接住了?对方?。
随即而来的,是一把匕首当着他面,余光可见,狠狠扎进替他挡住要害的宝嫣身体?的画面。
刀尖刺破衣裳的声音如同暗箭,扎入再抽出?,血流如注。
宝嫣红润的小脸瞬间失去血色,惨白下来。
而真凶还在振振有词,“奸夫拿命来——”“郎君有令,给你二人一些教?训!”
“淫-妇,叫你不?听话,看你还敢不?敢与人厮混!”
宝嫣面带痛苦,目光哀伤地看着他,仿佛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艰难而虚弱道:“是晏子渊,我就说,得罪了?他吧。”
她努力抓住他的衣襟,从腹部?抬起的血手能闻到浓烈的血腥味。
“还好……”
“还好保护了?夫君,你……快逃。”宝嫣已是在用性命,忍着剧痛说完最后一个字。
他心中如同破开一条口子。
有风灌入,阴冷冷飕,越滚越开,像突生的恶鬼,咆哮着撕开一条更大更危险的裂缝。
出事时庆峰等人也在附近, 但是?人群拥挤,大街上的形形色色瞧着热闹无害,他们也就降低了戒心。
以至于身手?反应慢了半拍, 等掀开挡路的障碍物时, 事情已经不可阻止地发生了。
“师叔——”
庆峰面?露凝重,难堪地瞪着眼前一幕, 对新妇所作所为的震惊,远大于看到陆道莲遇刺的骇然。
这绝对是让人难以预料的, 尤其像宝嫣这样, 软弱胆小, 关键时刻, 却又能为了心上人,把?自?己性?命交出去的女娘能有几个?
没?想到, 没?想到她为了师叔能做到这种地步。
陆道莲抱起已经疼得晕厥过去的怀中人,阴冷地横扫一眼见势不妙,正打算逃走的刺客, 对晚到一步的庆峰吩咐:“抓住他们, 我?要亲自?动手?……”
更多的话隐入艰涩的喉中。
怀里的血腥味提醒着陆道莲,当务之?急是?带新妇去疗伤, 凶手?之?事之?后再说。
顾不得心中喷涌的震惊愤怒,面?色阴沉如水, 情绪交织复杂得如同身陷旋涡的陆道莲, 抱着宝嫣紧急赶往距离最近的一家?医馆。
高大的身影抱着带血的妇人, 杵在医馆门前时,宛若来寻仇的煞气?模样, 骇得药仆连连后退。
直到陆道莲开口:“叫你们馆主出来,救人。”
药仆才悚然惊醒, 连滚带爬地往屋里喊:“来,来,师父快来。”
开在离闹市不远处的小小医馆,万万想不到在同一天?,普通的门槛会被一些身穿铠甲,进进出出的人影踩烂。
受伤不轻的宝嫣躺在室内的床榻上。
旁边是?正在救治她的大夫,看?着出身富贵之?家?的年轻妇人渐渐露出难色。
宝嫣双眼紧闭,一无所知。
她嘴皮发干发白,两眉紧蹙,正处于生死不知的昏迷状态。
外间,接到消息匆匆赶来的晏子渊收回目光。
恨恨地瞪向一直注视着屋内动静的人影,压低声线恶声道:“人是?你偏要带走的,现?在却被弄成这副模样。这就是?你说的照看??”
说要去城里小住那天?,晏子渊就不同意他们二人这么做。
一个是?他有血脉关系的亲兄长,一个是?他成亲过门的妻子,为了借种,他把?自?己妇人让给陆道莲。
他们二人在后宅怎么厮混他都没?异议,只要给他生出个嫡子出来。
可是?搬出去小住算怎么回事,奸夫淫-妇,还处出了感情不成。
“她若真出了什么事,你想害死我?啊兄长?”
且不说新妇家?里留在北地的家?仆们会不会闹事,光是?南地的苏家?就不会善罢甘休。
新妇若是?死了,她那几个兄长绝对会找自?己报仇。
晏子渊捏紧了拳头,懊悔的情绪蔓延,牙都快咬碎了,他就不该让陆道莲将人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