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
莺声燕语,宝嫣猛地昂头,怯生生打?断那帮觊觎身旁人的女娘们,“诸位好姐姐,夫君,他只独爱我一个。”
她声音娇滴滴,脆嫩嫩。
宛若凤雏鸣音,一下将周围杂音冲淡冲散,直至安静。
女娘们惊讶地看着她,眼中流露出?不信。
陆道?莲更不用说,如同黑夜,深邃璀璨的俊眸划过一丝惊诧,她甚是会忍。
他还以为她会继续忍下去,让这帮女娘调笑戏弄。
仿若心有灵犀,宝嫣朝着陆道?莲的方向睇来,柔情绰态,娇嫩丰盈,她摘下头上顶了许久的莲蓬,宛若捧的是从?她胸脯挖出?来的一颗真心,血淋淋,向一旁看呆了的女娘宣告:“他是我的,我的夫君。”
她将“我的”咬又重又轻,陆道?莲目光聚焦在她唇色上,如朱樱般艳煞了他。
宝嫣从?眸光明显变得晦暗的陆道?莲那,挪开目光,缓缓看向有比她大?,还有比她小的女娘,无论年纪,通通唤作“好姐姐”。
“你们快走?吧。”她倒是没有表现出?世家贵女的架子,仗着鲜亮衣着,颐指气使地怼人。
反倒挥着小手?,真心地和她们商量:“快去寻你们自个儿?的有情郎,别再,别再缠着我夫君了。”
“小娘子说的真的假的,你夫君若是真心里有你,为何?一句话也不说,也不赶我们走??”
陆道?莲看宝嫣被?怼地愣住,她似乎一下也不知道?怎样反驳了。
毕竟方才那番宣誓主权的话,不过是她胡编乱邹。
一家之言,她连向陆道?莲帮忙求证都不敢。
像是猜到?他不会帮忙,在他的注视下,宝嫣倏然脸颊笑出?梨涡样,霞光荡漾。
她作出?一副被?看穿的模样,为了颜面又挺起胸脯,柔柔说回去:“我夫君寡言,近日与我闹交,又生我气了。他现在不欢喜我,迟早也会欢喜上的。”
“我心里有他,相信滴水石穿,终有一日,他会感受到?我的情意,被?我打?动?。不过这就不劳好姐姐们费心了,这些莲蓬就当是我买下的,多谢尔等好意。”
宝嫣拔下头上精致美丽的珠花,朝她们传上抛过去,“不可再调戏他了,不然,我也会嫉妒,伤心的。”
她说了实话。
采莲女收了珠花,互相对?视一眼,这珠花一瞧就好贵,“那……”
她们开口时,发现刚才一直没动?静的高大?郎君,投来平静而温默的目光,莫名地令人脊背一凉,这才意识到?这竟是他第?一次正眼瞧她们。
方才这人的眼神都凝聚在他身前的夫人身上。
看来那位夫人不虚此言,只是小两口生了一点龃龉,做丈夫的才有意不理自家妇人的。
“这珠花好贵,能卖个好价钱,换几颗莲蓬,夫人可别后?悔。”
得到?宝嫣点头回应,女娘们骄傲地抬头,说笑着摇楫走?了。
只是不知道?是谁,给离他们最近的一条船上,留下了一篮洗净过的莲蓬莲藕。
虽比不上珠花价值大?,却也表示她们没想?贪她便宜,尽己所能以物易物了。
人走?了个干净。
陆道?莲若无其事地问身前发呆的身影:“还要泛舟吗。”
不想?宝嫣侧身,抬起脸,眼似水杏,明媚又妒恨地望着他。
冷不丁,陆道?莲的胸膛被?一只素手?指尖点了又点,明明没什么力道?。
他却仿佛心肝都被?眼前的新妇,戳烂透了,“你啊,你真是……我的好冤家呀。”
陆道莲在上?京, 借着夜色掩护下途径秦楼楚馆。
那些入了贱籍的女娘,站在门口招揽恩客,三三两两成一对?, 哀怨声?讨老相好, “死冤家,好些日不来, 死哪儿去了。”
那娇嗔质问的语气,就是像现?在他听到的这般, 不, 比记忆中的更与众不同一些。
那些人是假, 宝嫣是带有些许真心欢喜。
她?像是拿他没奈何, 才说了那么一声?“冤家”,似无奈, 又似认命了。
本来很?平平无奇的一声?女娘家的叹息,可?是传进陆道莲的耳朵中,却?仿佛动了百转柔肠。
用佛香点燃, 在他胸膛轻轻烫出一个小孔。
这一刻滋味新奇鲜妙, 他除了回味,弄不懂有什么意义。
只?是勾起嘴角, 眼神深邃而复杂地凝视着在他面前拈酸吃醋的妇人,手指点上?她?准备再张开的唇瓣, “你?不喜欢她?们亲近我?”
宝嫣听了如同?一个妒妇, 她?对?着那帮采莲女没有表露出张牙舞爪的妒恨模样, 可?是对?着陆道莲却?毫不犹豫展现?出来了。
她?握住那只?带给过她?欲生欲死滋味的大?手,放到自己细腻白嫩的脸庞上?, 用脸颊肉轻轻地蹭他热烫的掌心,双目含情, 面带渴望柔情似水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