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就现身?在了院子里,宝嫣远远的,透过?窗看到一道高大身?影的那?一刹那?,微微焦急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她想晏子渊还是来了,他?没有毁约。
可是入夜后,天又情不自禁下起?小雨,“夫婿”还站在那?条路上一动不动的望着她的房门。
他?再不走,衣裳就要被雨打湿了。
是没有雨具么?,宝嫣赶紧在柜子和花瓶的地方找了找,正好?有一把油纸伞立在花瓶中,没被婢女收起?来。
“夫君。”宝嫣准备撑起?伞,撩起?裙摆去接他?。
她刚走到门外,便被一道黑夜中淋着雨,一步一步朝她走来的身?影逼回房里,他?面目上沾了薄薄的雨水,僧衣下摆一滩泥泞。
不像救苦救难的菩萨,像极了地狱来的恶鬼。
不,不是她的夫君。
她弄错了。
陆道莲呼吸起?伏不定,他?刚开了杀戒,杀人如麻的激流快感还没那?么?快退去,手上的佛珠滴了几滴不知?是血还是雨水的污渍在地毯上。
他?直勾勾地盯着被他?吓得神?魂惊颤的新妇,“怎么?,不认识我?了么??”
“你那?日不是说想求见我?,可惜我?那?日有客,没法?让你进去,所以?今夜特意向你‘赔罪’来了。”
极度震惊中,宝嫣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不可置信地望着长着和她夫婿一模一样的面孔,“你,你是谁?”
她退不了后。
后面没路了,她被那?道突然闯入到她房里的身?影吓得绊住脚,栽倒在地上。
她的脸好?小,巴掌大,他?一掌就能盖住了。
在被陆道莲碰到脸,误以?为他?要打自己的时候,宝嫣害怕地闭眼。
嘴皮被人摸了下,还没来得及感觉到羞耻。
然后她就被拽起?来,按住坐到了这个陌生僧人的大腿上,“你不用在意我?到底是谁,你只要知?道,今夜我?才是能叫你快活的人。”
“若你实在想叫,那?就尊称我?一声?‘兄长’。檀越听清了吗?”
宝嫣规规矩矩活了十六年, 形形色色的人不见多少,却是知道,这?世?上人外有人, 天外有天。
什么样的人都有, 善的恶的,比比皆是。
可是亦正?亦邪, 不知其来路的,就只有面前这一个。
她顷刻间认出了他的身份, 他就是那?间佛堂里?的主人, 不眴。
整个晏府, 只有他会这?么?叫她“檀越”。
传闻中?, 阿弥陀佛的一千长子,济世?救人的菩萨, 修眉俊目,面色淡淡,有种性冷烧白玉的神威, 容色绝伦。
可他!
他此刻大?手桎梏她的腰身, 不轻不重?地轻揉慢捻着,看上去一派正?经, 实际上凌厉危险的黑瞳中?布满侵略的欲望。
什么?叫今夜他才?是能令她快活的人?
还命令她尊称他为“兄长”。
在宝嫣心中?,兄长是苏赋安、苏凤璘那?样尊敬她、爱护她的光明磊落的君子。
绝不是这?种……
这?种趁夜闯入她和夫婿新房。
性情大?变、言辞孟浪不再遮掩自?己目的对她虎视眈眈的……欺世?盗名之辈。
一个邪恶、可怕的淫僧!
他逼她这?样念, 顿时?叫初始畏惧于他的来路不明, 以及震惊他好似从腥风血雨里?出来, 杀孽深重?的气势,不敢动弹的宝嫣反应过来。
他在玷污她心中?对“兄长”一词的敬仰和尊重?。
这?是一种亵渎。
一想到在佛堂里?还曾受过他道貌岸然的点拨, 对他心生感激,敬重?无比, 又因没听他劝说而歉疚万分,夜夜睡不好,日日吃不香。
登时?,一种被蒙骗的羞愤直冲头顶,她竟在这?一刻,没那?么?惧他了。
“走开。别碰我。”
宝嫣猛然反抗起来,她人娇娇的,推人的力气也只有一点。
可她这?种陡然撒脾气的气势,又艳又惊了旁人的眼。
挣脱不开,宝嫣便焦灼地大?喊起来:“放开我!放开!”
“来人,快来人,有刺客——”
她激烈挣扎,拼命朝屋外呼喊,柔嫩的嗓子一声比一声凄厉。
把她重?重?按在腿上的人,幽深而诧异地注视着她,似是没想到在他说完话后,那?样文静娇怯的新妇,居然也有这?么?大?反应的一天。
她就像猝不及防被捕捉进笼子里?惊恐万分的鸟雀。
张着短小而尖利的喙,扑腾着弱小的翅膀,不断跳跃冲击困住它枷锁,面容那?样红涨,神色惊惶那?样,眼神那?样羞怒。
这?是什么?意思?,印象中?她不是,最会忍气吞声吗?
晏子渊在房内责骂呵斥她的时?候,她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