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着心烦意闷。
每当这时候松氏就会带宝嫣去看她, 拉着阿母的袖子让她低头,摸摸阿母头上的簪花玉钗, 衣裙上的花团刺绣, 口齿还不那么利索, 语气?歆羡地?夸赞,“阿母穿得有花的衣裳, 戴得会发?光的钗子,好漂亮哟……”
阿母:“阿嫣想要吗?”
阿嫣:“要, 阿母,阿母给阿嫣穿,给阿嫣戴。”
“和阿母一起美。”所有人都哭笑不得。
她那么会哄人,生来就能抚去他人心头上都烦躁,只要诚心待她好,她能挖心剜肉地?予以回报。
受了?委屈从?来不说,忍气?吞声遇事喜欢自己扛,生怕给家里添一点麻烦。
如此乖巧可人的女郎,谁会舍得给她欺负受?
也就是出?嫁了?,身在夫家,身不由己。
可这也不是晏家磋磨新?妇的理由。
苏赋安忍着心尖怒火,虽然很想替阿妹出?气?,还是明白宝嫣如今不是在自个儿家,须得好好想想对策。
于是没有轻举妄动,转头与叔伯们?交流商议了?一番,过来两日?才去晏府登门拜访,探望她。
“大兄来了?。”
苏赋安来做客,宝嫣必不能让他看出?愁容满面,于是在房里好好收拾了?一通才出?来。
她看上去和出?嫁前没甚么两样?。
冲他笑的时候,眼角微弯,眸光像缀了?星子,崇敬而柔软,“大兄,你好久没来了?,大兄在清河住得好不好,是不是饮食不合胃口,大兄瞧着,像是瘦了?。要多用些荤食才行呀。”
她似乎丝毫不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就像没受过委屈一样?,反倒关心起他来。
苏赋安内心感到软乎无比,同时想到。
要是让和她同岁且最?护着她的凤璘知道了?,胞妹在清河被人欺负了?,不知会怎么样??怕是早已冲到晏家来找晏子渊算账了?。
“不必关心我,我一个成年的郎子,清减些无妨,有的是力气?。”
苏赋安打?量她,“倒是阿嫣你,你才是消瘦了?,若是让凤璘看到你此刻模样?,定然会以为晏家亏待你了?。”
他没有很直接地?说她是不是处境不好,给宝嫣留足了?颜面。铱驊
毕竟苏赋安也是个男子,宝嫣一个女郎,让家中兄弟知道,自己在夫婿那不得喜爱,就跟证明自己没有魅力一样?,还是很丢人的。
但是宝嫣一颗玲珑心思,怎会不明白苏赋安话里的意思。
他定然是听到了?什么闲话,知道她遇着事了?,才会过来看她的。
嫁了?人,最?怕的其实不是夫家待自己不好,怕的是嫁女如同泼出?去的水,母家认为从?此以后她就是夫家的人,而不关心在意她了?。
显然苏赋安的话,证明了?他们?心里是有她的。
这让宝嫣连日?来受到的委屈,在这一刻得到释放,既然大兄都知道了?,她不再露出?牵强的微笑。
弱弱的小心问苏赋安:“大兄。”
“我是不是好没用?”
哪有新?妇成亲这么久,居然还是清白之身,夫婿碰都不碰。
苏赋安看着亲妹怀疑自己的不安神色,忍着心痛,坚定道:“不是,你岂会无用,无用的是晏子渊,他若不欣赏你,那是他有问题。”
“阿嫣,你很好,你无须妄自菲薄。”
这些话,都是平日?松氏和小观安慰她的。
但是不比今日?,在兄长这里听起来有分量,“阿嫣,想想你在金麟的时候,还未订婚议亲前,你还没及笄,明里暗里有多少儿郎在打?你主意。这些你都不知道吧?”
“也对,是我和凤璘,还有你大姐没告诉你。”
宝嫣在金麟很少出?门,可她但凡出?去一次,总会在暗里掀起一场风波。
连苏赋安和已出?嫁的苏玉致都受影响。
因为经常会有人打?听她,传话都传到了?他们?那边,而苏凤璘在学府还曾因为这种?亲妹被觊觎的事,与同窗打?过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