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珊珊那边死一样的安静,好一会儿后,谷珊珊故作镇定的声音重新传来。
“怎么了,青青?”
她叫了四号病人的名字,听上去应该是亲近的。
但任谁看到现在的情况都不会觉得她们能亲近起来。
在谷珊珊的病床下,四号四肢着地,明明是趴伏着的模样,脑袋却转了一百八十度,一张属于少女的脸和她的背部链接在一起,大大的眼睛看着谷珊珊,双马尾垂在半空。
“你没有吃药,对不对?”
谷珊珊深吸一口气,努力扯出个笑容:“姐姐吃了哦。”
“你骗人。”四号撅了噘嘴,随后快乐地笑了出来。“没关系,我也告诉你个小秘密,我也没有吃哦。”
说着,四号伸出手,像是谷珊珊一样,从嘴里撕扯出一个怪物来。
这个怪物明显比谷珊珊的要小一些,被撤出来后也恢复成了药片的形状,颜色和谷珊珊吃的不一样。
看样子第一层的药和第二层的药并不是同一类。
四号把药片丢到地上,药片飞快地蠕动着消失不见。
四号笑着,慢慢站起身来,随后爬到了谷珊珊床上。
谷珊珊强忍着逃跑的冲动,试图哄她把药吃掉。
“姐姐真的吃了药了,好孩子要听医生的话。”
四号看着她,一双手撑着下巴,两条跟胳膊一模一样的腿晃动着,看起来有种怪异的天真的少女感。
四号笑着:“我就是在听医生的话呀。”
——“医生说啦,病房里的病人要一起吃药哦!”
她天真的眼睛里带着兴奋:“大姐姐,我们都没有吃药,今天都不会困!所以等医生走了之后,我们就可以做游戏啦!”
“……什么游戏?”
四号看着她,眼睛里带着笑意:“这个游戏叫——猜、猜、你、身、上,能、有、多、少、口、肉。”
蓝山精神病院(六)
“鸣蝉”中一片死寂。
原本大家设想的很好,一号齐蝉阳是老玩家,他也有信心应对突发情况,愿意给新人玩家打个样。
但谁也没想到,npc的顺序并不是从1开始的。
而且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从谷珊珊开始,如果是因为白天看到眼球那件事,那应该从陆小琴开始。
如果这个顺序是随机的,那说明以后再出现类似的情况,可能还会是随机顺序。
此时大家也都听到四号的话了,那种小孩带着恶意和天真的语言让人忍不住心底打颤。
而且这又不是真的小女孩,这是个怪物。
寂静了好一会儿后,“鸣蝉”里,医生的声音再次传来。
“医生查房。”
薛凯带着哭腔:“怎么办?到我了,我……我吃药吗?”
齐蝉阳掐了下自己的手心,但他还没说话,就听见谷珊珊深吸一口气,声音恢复了平稳。
“吃。”
她看着身边躺着的四号——这个小怪物,此时正笑盈盈地看着她,四条胳膊上的手都在开心地活动着,看上去格外期待将要发生的事情。
谷珊珊一直在观察她。
吃饭的时候四号有些萎靡不振一样,乖乖坐在那儿吃着饭。
而现在,不知道是不是谷珊珊的错觉,怪物的身体似乎变得更大了。
谷珊珊只是个白领,平时连八百米都跑不下来,她很清楚自己很难跟这种副本的npc抗衡。
打不过的。
就算谷珊珊天天运动,跟这种怪物比起来,她的胜算能有多少?
恐惧是有,但谷珊珊心里清楚,现在恐惧没有用。
“刚才她说,‘我们都没有吃药,今天都不会困’,我想,这个药吃完后我们和病人npc都会陷入沉睡,至少能保证今天是安全的。但如果不吃……我不知道你们的情况,我这边……”
谷珊珊苦笑一声,看着身边的四号。
四号现在正在修理她的指甲,她左手轻轻一掰,右手大拇指长长的指甲就被卸掉了,几乎是转瞬之间,光秃秃的指头上重新长出了新的指甲,新指甲看起来更长一些,边缘甚至闪烁着金属的光泽。
像马上要狩猎的猫在磨爪子。
谷珊珊声音平稳:“我很确定,我不可能打过她。甚至我怀疑,我可能连一秒钟都撑不过去。”
“鸣蝉”里安静的跟坟场似的。
薛凯哭了一声:“那……我,我吃了。”
“吃吧,至少捱过今天,明天你们再想一想有没有别的办法。”谷珊珊挪到角落里,盯着马上要大快朵颐的四号,努力将她所掌握的所有线索都贡献出来。
“何新推着的小推车有两层,他给npc拿的是第一层的药,给我拿得是第二层的。”
薛凯赶忙回应:“给我的也是第二层的!”
“那就是说……第一层的药物可能吃三片不会死,但给我们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