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子奸笑着说道:“于是,我们就给老大取了个外号,嫂子你猜猜呗。”
苏云舟的神色格外复杂。
刚才,当二麻子提醒说这是一首藏尾诗时,她就在心中默默重复了几遍,当捋清楚这首藏尾诗的寓意时,她的脑海一片空白。
而几乎是同时,她也猜到了耗子口中沈战野那所谓的绰号。
将那首幼稚的诗句拼起来,取每句最后一个字,是:“我、爱、云、舟!”
分岔路口
苏云舟死死盯着沈战野,她脑海不由自主浮现着上一世的痛楚。
他那么苛待她,他那么折磨她,他用最恶毒最扎心的话狠狠一遍又一遍伤害着她。
在那些长久的折磨中,她早已笃定他们之间没有爱情,哦不,是他一点都不爱她。
可现在呢?
她用上一世最青春美好的十年接受了沈战野不爱她的惨淡现实,她在蒋爱云的匕首下死去时,她在重活一世想要换个活法时,他却又与她说爱?
为什么啊?他为什么总是不肯放过她呢?
她心中在一遍遍质问,眼眶的泪汹涌而落,沈战野顿时就慌了手脚。
“阿舟,我……我是不是吓到你了?但你放心,我只是在心中暗恋你,我一直都在等你长大呢!”
沈战野伸手就要去擦苏云舟脸上的泪,却被她狠狠推开。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让我看这些?你明明说不爱的,你明明那么厌恶我,你用那样恶毒的话折磨我,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苏云舟泪如雨下,那些压抑在心底,被她从上一世带到这一世的痛苦此刻喷涌而出。
她像是个疯子,像是个被深深伤害过的怨妇,嘶吼着斥责沈战野的绝情。
“凭什么你说不爱就不爱,凭什么你说爱就得爱?前世今生,我为什么要被你左右?沈战野,你以为自己算个什么东西?”
苏云舟声嘶力竭吼着,她说道:“现在就算你说爱我,也晚了!我的心早就死了,我心里的沈战野也已经死了!”
一把推开沈战野,她胡乱擦去脸上的泪,眼底带着决然与痛苦,头也不回离开了沈家。
原本还起哄瞎胡闹的耗子等人瞬间就慌了。
“卧槽老大,是不是我们说错什么话了?是不是嫂子脸皮薄,这藏尾诗过于直白奔放,吓到她了呢?”
耗子吓得肝儿直颤。
这要是因为他们的原因导致沈战野和苏云舟闹别扭离了婚,不说他自己心里过意不去,就他爹妈,只怕能打断他的狗腿!
“这……老大,你还愣着干嘛啊?赶紧去追阿舟啊,大晚上的,别再出了什么事!”
大炮也有点慌,忙催促沈战野去哄新媳妇儿。
夫妻嘛,床头打架床尾和,只要沈战野肯装孙子肯下跪,到时候软硬兼施哄着缠着,事儿也就过去了。
女怕缠郎嘛!
沈战野拍了拍二麻子的肩膀。
“你们几个左右也没什么正经工作,这几天帮我查个人,我怀疑这个女人在阿舟面前胡说过什么,才导致我们产生了误会。”
听到这话,耗子顿时就来了精神。
他撸起袖子说道:“我踏马,哪个王八蛋敢破坏我老大的婚姻?我看那狗东西是活腻歪了吧?”
“她叫蒋三妮,是我高一的同学,现在可能改名叫蒋爱云……”
沈战野刚说出“蒋爱云”这个名字,二麻子就一声国粹。
“这女人是故意的吧?也就是我们知根知底,否则也误会你和这女人的关系!而且我刚才听嫂子那话里话外的意思,肯定是这女人在嫂子面前胡咧咧了!”
是吧,什么老大亲口说不爱她?老大用恶毒的话折磨她?
就沈战野这种痴情种,除非是你让他死,否则他哪里舍得伤害苏云舟一根手指头呢?
旁人不知道沈战野对苏云舟的感情,但作为一起穿着开裆裤长大的发小儿,他们仨是最清楚的。
“行,老大,这事儿我们帮你搞定,你赶紧去追大嫂吧!”
二麻子拍着胸脯保证:“搞不定这个蒋三妮,我们就给你表演吃屎!”
沈战野感激一笑,他转身出了门,沿着苏云舟离开的方向追去。
苏云舟原本想回家的,但走到家门口,想到自己这满脸泪水的模样,她又停下了脚步。
现如今妈妈在住院等待手术,爷爷奶奶本就焦心,她若是再这样哭哭啼啼回去,岂不是让他们二老担心?
是以,她又折身返回,打算去医院看看母亲的情况。
经过岗哨时,她照例挥手与哨兵打了招呼,在昏黄的灯光下慢慢往医院走去。
她的脑海一片繁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