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洛洛吞了吞口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冷,很硬。
“你既然一开始就觉得这个孩子是别人的,那你为什么还要提出跟我结婚呢?你是个傻子吗?”
明明才过去不足两个月,那一天祁渊是什么表情,乔洛洛却不记得了,只记得他那句很霸道的‘生下来,我养’。
她觉得自己很冷很硬,可天生音色软糯, 又哭干半个身体的水分,声音听起来更软,带着浓浓的鼻音,像是在撒娇。
祁渊心都快化了,闻着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很想把她抱过来,又碍于一手血,担心弄脏她的衣服,只好忍住。
他轻声回答她:“当时我没想那么多——我只想要你。”
梁霄在开车,听到这话,手都抖了一下。
【警告!祁总的脸皮已经完成进化!未来可期!】
乔洛洛也被他这么直白的一句话弄得脊背一僵,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搁,打岔似的反问一句:“那你现在疼不疼?”
祁渊没有低头去看自己的手,视线好像钩子一样钩在乔洛洛脸上。
他说:“疼。”
梁霄又抖了一下。
他很后悔自己开车,早知道应该让闻总来开,让他尝尝今日份的狗粮。
乔洛洛把车窗降了下来,夏日的风吹拂在脸上,她好像没有那么难过了。
她头也不回的说了句:“那就忍着吧。”
梁霄想笑,不敢笑,干咳一声。
“马上就到医院了,祁总,再忍忍。”
祁渊用余光瞥了一眼后视镜,和梁霄的视线对上,视线暗沉。
今天破天荒没堵车,车子很快停在医院门口。
梁霄去给祁渊挂了号,把他送进治疗室。
乔洛洛本来不想进去,可又担心他还有没有别的地方受伤,只好走进去站在了一边,佯装不在意,脸上却流露出紧张。
医生给祁渊缝针和包扎的时候,祁渊没有喊疼,只是微微皱眉。
疼是真疼。
但开心也是真开心。
就在进行到尾声时,梁霄又推门进来,看了祁渊一眼,欲言又止。
祁渊看他一眼,立刻就明白了什么,很平静的开口道:“祁煜初又怎么了?”
这次他没避着乔洛洛。
乔洛洛心下微动,看了他一眼。
梁霄说:“他们没走,听说又从机场出来了……”
祁渊跟医生道谢,目睹医生离开后,沉声道:“他想留下就留下吧,毕竟是——宝宝的堂哥。”
这句堂哥,真的惊到乔洛洛和梁霄。
乔洛洛没想到他可以面不改色的说出这种话,傻子都能看出来,他在得意。
梁霄默默退出病房。
乔洛洛站在一边有些无语。
祁渊靠在床上,又抬眼朝她看了过来,眼底带着自在。
乔洛洛几乎是气急败坏的开口:“你就不怕我和他旧情复燃吗?”
问出来后,她也第一次发现,自己这么记仇,这么小心眼。
就是想拿话去刺他。
可祁渊明显没有被她的话刺到,他神色淡定,胸有成竹的开口:“不怕,因为你不会。”
经过这么一场闹剧,他已经开始绝对的信任她,因为他无法再承受一次失去她的痛苦。
半点都承受不了。
病房里静了好一会儿。
乔洛洛看了一眼他缠满绷带的双手,心里一阵尖锐的疼痛,就好像这伤在她自己身上。
他这么高高在上的人,为了她可以放下身段做这么多事,她不感动才是假的。
她咬了咬下唇,轻声说:“如果十年前我知道我妈妈那条项链是你给我找回来的,也许我就不会——”
她还是在后悔,喜欢上祁煜初的那十年。
她甚至想,如果自己当初喜欢的人是祁渊,该多好。
“洛洛。”祁渊打断了她。
他看过来的视线很沉静,那种成熟男性的稳重,给人满满的安全感。
他说:“我不需要如果,我只要你现在和以后,都留在我身边。”
只有祁渊一个人受伤的世界总算达成了
祁渊说完话,乔洛洛并没有接。
总觉得接了他这句话,就像是原谅了他一样。
她还在生气,哄不好的那种。
正好护士进来让祁渊再去做个全身检查,看看有没有伤到其他的地方。
祁渊看了乔洛洛一眼,乔洛洛立刻避开他的视线,小声道:“那我先出去了。”
她才不会陪他去做检查呢。
走廊里。
梁霄和闻野都在外面的长椅上坐着,两人的样子都有些狼狈,尤其是梁霄,刚刚去开车门的时候,手也被刮伤。
闻野道:“你也去包扎一下吧,记得开发票,所有费用都找祁渊报销,还得让他赔点营养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