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川道:“这么多年,你是怎么对待祁渊的,你心里真的没有一点数吗?小时候你对他做的那些事,我不提,你就真的以为我全不知情吗?我一直都在给你机会,但你现在都四十多岁的人了,还是没有清醒过来!我看该去做个开颅手术的人,是你!”
是生是死,看他的造化
祁青川话音落地很久,整个走廊里鸦雀无声。
祁临看向他,眼中不只是惊愕,更多的是茫然。
他一直以为,祁青川是不知情的,因为祁渊聪明有本事,比他这个大哥强上一百倍,而祁青川把整个祁氏交给祁渊,自然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祁渊的身上。
所以他很茫然。
既然父亲知情,为什么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站出来指责过他,从来没有为自己看重的小儿子说上一句公道话?
不远处,祁渊一个人矗立在那里,他的睫毛有些微垂,墨黑的瞳孔里一片冷光,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而此时,他微微转过头,看向了刚刚为自己说话的父亲,祁青川的身上。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可那种冰冷的眼神,却像刀片一样刮过了祁青川的脸。
祁青川抬起头和他对视,眼底满是悔恨和歉意。
他知情,他只是觉得愧对祁临。
祁临的生母是一个能干的女人,一个合格的妻子,但是两人之间却没有爱情。
她死后,祁青川遇到苏婉,才觉得自己终于遇到了爱情。
他知道祁临痛恨他再娶,所以祁临在外面散播苏婉的谣言,又欺负祁渊的时候,他从没有站出来过。
他只当做不知情,扮演好一个严父的形象。
可今天他突然发现自己做错了。
他伤害了祁渊,也没有弥补到祁临,一家人之间那道深深的鸿沟,是他亲手划出来的。
他高高在上一辈子,从没有向任何人低过头。
可现在他却用一种愧疚的眼神看向祁渊,喊他。
“祁渊,是我——”
“医疗团队已经快到了,祁煜初这条命能不能保住,看天意。”
祁渊打断了他的话,他冷漠的转过身,看向苏婉,“你先扶他进去休息,再找个医生来做一个详细的检查。”
然后他大步流星的离开。
他的背影冷漠而决绝,但却带着一股难言的落寞。
就算他现在无坚不摧,可在他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他是如此渴望得到爸爸和大哥的爱。
不重要,过去了。
他身后传来低低的哭泣声,是苏婉在哭。
她也同样难受。
她明知道祁渊受尽委屈,但因为害怕自己落得个恶毒继母的名声,从没有站出来替儿子讨过公道。
夜色越来越深,像是要吞噬掉一切光亮。
梁霄把医疗团队送进手术室之后,才下来找到祁渊。
祁渊坐在汽车后排,车里一片昏暗,只有微弱的光打在他刀削的侧脸上,半明半暗。
他闭着眼睛,似乎在养神。
梁霄不忍心打扰他,正要转身离开时,他却突然睁开眼睛。
“梁霄。”
“祁总,我在。”
刚刚走廊里的对话,梁霄也全部听完。
祁渊小时候那些事他不知道,但他这些年跟在祁渊身边,大概可以猜到都发生过什么,也终于明白,祁渊现在的性格为什么会如此冷漠。
因为他献出过一片真心,却被践踏的鲜血淋漓。
“有烟吗?”祁渊开口的声线有点暗哑。
他推开车门下了车,朝着梁霄大步走了过来。
梁霄立刻从包里掏出烟递过去。
“有。”
他还想帮祁渊点火的时候,祁渊却说:“没事,你先回去。”
现在就等祁煜初出手术室,是生是死,看他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