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
但是沈介闻言却忽然警觉起来:“阿姐,不喜欢如今的生活吗?”
这样的话,前几次听到,洛桑还会皱眉,觉着沈介不是耳朵不好就是脑子不好,可是现在听来,她知道其实阿介是害怕她再一次抛下他才会这样的。
她叹了口气:“阿介,你和我不一样,我无父无母,无牵无挂,更是连个亲人都没有,能有一个安身之所就已经很满足了,可…可你不一样,你…身后还有一整个沈家…”
其实洛桑一直都还没机会问阿介,他当初是怎么把她从那么多人眼皮底下弄出来的。
还有,他不仅是皇后娘娘的外甥,还是锦衣卫指挥使,就这样和她待在这里,真的没问题吗?
陛下不找他吗?沈家也不找他吗?
可是沈介并没有多少反应,他只是淡淡地开口:“阿姐,只有你是我的亲人。”
洛桑怔住,她没想到沈介是这样的回答。
他们当然是亲人,她一直都把阿介当作她的弟弟。
可是沈家为什么不是呢?
“阿介,这些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洛桑知道,这个问题一旦被撕开,必然是沉重的,伤痛的,甚至鲜血淋漓。
想想,阿介那年不过十一岁,他是怎么逃的出来,又是如何成为锦衣卫,找回沈家。
每一步,洛桑光是想象,都觉着艰难无比。
而阿介又是怎么在短短九年间做到的,她根本不敢想。
果然,沈介似乎也并不打算和她继续这个问题。
他只是看着她的眼睛:“阿姐不如先和我说说阿姐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
回想过去九年…
洛桑心情复杂,攥着筷子的手也是愈发不自在。
碗里的饭也被她捣来捣去。
但她也感觉,应该给阿介一个交代。
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当…当年,我跑开以后…”
他们都知道,她说的那一天,是她头也不回离开阿介的那一天。
她当时很害怕,只能闭着眼不停地跑,可是山路崎岖,她也不记得跑了多久之后,被什么跘了一下。
随后她就滚落了山坡。
这些都是她的猜想,因为当时,她被绊倒之后就昏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一家医馆中。
是一位上山采药的老大夫救了她。
可是她到底摔断了腿和胳膊,在床上躺了三个月。
期间,她摆脱大夫去报案,可是什么消息都没传回来。
后来,她伤养好了,原本是想留在医馆打工,但是老大夫的子女不乐意留她下来。
按他们的说法,意思大概是她一个女娃,干不了什么活,还要多一张嘴吃饭,不划算。
洛桑也不想老爷爷为她和他的子女争辩,便告辞了。
她还记得,临走时,老爷爷给了她二十文钱。
那便是她那时所有的家当。
离开之后,其实她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她就只能在大街上溜达。
办法没想出来,倒是差点没被人又拐走。
她还记得,当时有一个妇人来接近她,还说要请她做工,给她饭吃。